是對她很疼愛,哈哈大笑說要讓他的小孫女兒永遠無憂無慮的老人家。
也是曾經抱着她,很驕傲地讓每個臣子都一定要誇誇他懷裡的小幼崽的,她最好最好的祖父。
虞桑桑擡起眼,将晶球放在對上她的眼神愣了一下的老者手上,目光放遠,看向那更遙遠的,巍峨肅然的石碑。
被放逐皇陵,守着一片寂靜與“列祖列宗”。
這對于虞桑桑看來,是很委屈的一件事。
可對于曾經的虞仙兒來說,卻并非如此。
她在這裡生活得不好。
都知道她失了寵。
而大禹國君又很快續娶了他所喜愛的繼室。
甚至在這十四年之間,她忘故的母親曾經所依靠,作為靠山的大宗門甚至沒有一個人出現,俨然同樣把她遺忘得一幹二淨。
那些勢利小人自然不會再把這空有血脈的公主放在眼裡,生活上的物資也都很吝啬。
哪怕是這樣,可虞仙兒其實是願意在這皇陵的。
因為此地有她愛着的人。
她愛着的祖父。
她母親的靈位。
他們都在這裡。
虞仙兒也願意在這裡懷念,用孝心來懷念他們。
這大概就是虞仙兒與虞桑桑的不同之處。
這個身體曾經的主人是那樣純善,努力希望對每一個人好。
可要是虞桑桑來說,她要是能有能力,要幹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煉有成殺進皇宮奪了那鳥位給自己個女帝當當。
再把親爹塞進皇陵,讓他嘗嘗“失寵”,牆倒衆人推的滋味。
不過這跟現在連個修煉之法都沒有的虞桑桑沒關系。
小素人一個的公主殿下又對愣了愣的王老笑了笑。
這老者一邊雙手接過晶球,對上顯然性格還是那麼單純,不為難人跟從前沒什麼兩樣的公主殿下。
大概這的确是虞仙兒的性格,更有晶球鑒定她并未被奪舍,他很快就放下了疑慮,又賠笑說道,“那您歇着吧。老奴讓人給您去端些點心。”
所謂點心也很簡單,看起來像是從外面買回來的。
虞桑桑點了點頭,又熟練地道謝。
雖然她不被允許離開皇陵,可因為皇陵中還有其他的看守與宮人,所以其他人還是被允許時不時出去采購的。
隻是被打發到這裡的多是失勢之人,身上也沒太多的銀錢而已。
虞桑桑也沒錢。
她從小長這麼大,靠的也隻有大禹國君那分撥給皇陵衆人的簡單物資而已。
大禹國君倒不是完全不給,畢竟這可是皇陵,也是他的列祖列宗。
總得給這皇陵裡的人吃飯才能保證大家幹活,不至于讓皇陵沒人打理,變得落魄。
要真是連皇陵都不管,那她老爹不真成小畜生了麼?
雖然現在也沒差……倒不是說對女兒的苛待才讓虞桑桑有這樣的感慨。
而是她想起她那位病故的母親……那位自豪族而來的溫柔女子過世不過十日,大禹國君就另娶旁人。
另娶的速度這樣快,那顯然必有内情。
“看您喜歡玩具,”顫巍巍又要去端點心的老者頓足片刻,看了看手裡的晶球,似乎想到這位公主殿下平日很無趣的生活,猶豫了一下,還是又掏了掏他那補丁口。
他從裡面摸出一冊書卷來,慢慢遞給露出喜悅笑容的虞桑桑輕聲說道,“您就讀讀書,吃吃點心……上次給您拿的書,您看完了麼?”
大概忠仆對舊主留下的血脈還有幾分真心,這麼多年,王老隻要能出門采購,總是會給虞仙兒帶回一些修仙界各界的遊記。
不過這對虞桑桑了解此界沒有半點用處。
因為那些遊記記錄的都并非本界,都是其他的小世界。
“看完了。”想到這老者還舍得用珍貴的鑒靈來查看自己是否奪了他家公主的舍,那對虞仙兒還有幾分真心。
虞桑桑膽子放大了些,試探地問道,“王老,其實我已經十七歲,也該修煉了。當年我娘留下的修煉功法你可知在何處?”
這裡到底是修真界,強者多為修仙者。
能創立一國,虞氏一族自然也多修真者。
哪怕這尋常小國貧瘠,根基淺薄,更多的不過是些煉氣期的修士,可修真者就是修真者。
是和凡人不同的。
她身為大禹皇族血脈,直到十七歲都未曾修煉,這本不是正常的事。
更何況就算她那渣爹不願她修煉大禹皇族的修煉之法,可她的生母同樣也是修真者,又是修煉世族出身。
她大可以修煉來自于母族的修煉之法。
總不能……渣爹連她母親留下的遺澤都要貪墨吧?
倒也有可能。
畢竟都是渣滓了,幹點更畜生的事也很符合渣爹人設。
果然,布衣老者臉上露出幾分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