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滿心郁悶。
不過家産這件事早就這樣了,他也不急在一時。
慢慢找就是。
更着急的是顯珠這件事。
王老提的這辦法好得很,他很滿意,甚至已經躍躍欲試。
沒錯。
那龍珏已經碎裂,支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損壞。
與其讓它失效浪費,不如痛快一些,更有用一些。
“好在顯兒也來了,今日就把這件事給辦了免得夜長夢多。”他眼見遠處那宮裙少女抱着鮮花歡快地跑過來,隻覺得愛女将自己的眼睛都給照亮。
英俊的臉上露出笑容,他對躬身對少女又請安的老者說道,“隻要你這件事幫我做得好,來日我就将你召回宮中侍奉。”
微微擡了擡下颚,露出幾分掌握一切的自傲,虞修就見王老幾乎喜極而泣了。
“多謝國君!”
既然他這樣答應,老者急忙腳步匆匆先去皇陵忙碌。
那少女已經跑到虞修的面前,把手中的花捧給他。
“父親,您看這兒的花兒開得多好。”她天真爛漫,讓人看了就覺得高興。
虞修将那些花朵接過,一邊颔首,一邊又對少女身後的那個佩刀少年問道,“皇陵之中無人沖撞顯……公主吧?”
他這一聲讓顯珠羞紅了臉。
因這是長輩這樣叫她,她也沒有反駁。
“沒有。”那面有幾分桀骜的少年卻因見她羞澀如花格外柔和,摸着自己的佩刀說道,“就算有,卑職的刀也不答應。”
他将熱切的目光都落在少女的背上。
這麼忠誠的護衛讓虞修微微滿意。
他現在有重要的事要做,便對顯珠溫和地說道,“喜歡這樣的花,來日父親給你種一個花園出來。對了,咱們還有要事。”
他将王老出的好主意說給自己心愛的孩子聽,那顯珠聽到這裡愣了一下,有些不安地問道,“那仙兒姐姐會不會生我的氣?她會不會罵我?會不會罵您偏心?”
這畢竟是橫奪身份,奪走人家大機緣的事,她難免多問幾句。
“隻有這樣,日後你在太素宗才能穩妥。”
要不然若有一天太素宗的某位大能心血來潮尋思着算算天機啥的,結果往天命中一看,喝……
貨不對闆。
那顯珠豈不是全完了?
“更何況雖然修仙很好,可她天資尋常,不如當一個普通人終老家中。”虞修便對扭着手指躊躇的少女柔聲說道,“父親虧欠你甚多,這麼多年,你不知為了名分吃了多少委屈。”
見她紅了眼眶,他擡手摸了摸她的頭說道,“父親想要給你最好的。至于其他人……我的孩子,你就自私這一次又如何呢?”拜入太素宗内門,這是一腳踏入了長生之路。
這樣的前途可容不得心慈手軟。
要不然以大禹本身的這點資曆,哪怕是虞修自己,一個築基期能給太素宗掃掃道場人家都嫌他幹活不麻利呢。
“是啊公主!”那少年侍衛便也急忙勸說道,“那……”他不願提及别的女人,飛快地說道,“她已經占有您這麼多的東西,名分,地位!那如今您不過是拿走她少少的一個小機緣而已,又算得了什麼?若是能成功,您就能成為國君真正的公主,光明正大站在國君身邊,而不是被人嘲笑了。”
這話讓顯珠嬌軀微顫。
她眼底生出愧疚之色,看都不敢看虞桑桑的院子,捂着臉哽咽地說道,“我隻貪心這一次。我都聽父親的,都聽父親的!”
她隻拿走她的一點點。
虞仙兒什麼都有,怎能理解她這些年沒名沒分隻能當個拖油瓶的苦楚呢?
她委屈地哭起來。
虞修便忙着哄她。
直到她破涕為笑,這才一同往皇陵最正中,供奉着所有大禹皇族牌位的祖廟而去。
王老立在祖廟之外,見到這父女聯袂而來頓時松了一口氣,賠笑說道,“國君,都準備好了。”
此刻祖廟之中已經供奉起了三根巨大的香燭。
香燭明明滅滅,香煙在祖廟之中彌漫。
于那高高的無數的牌位之前,又有一塊龍形白玉玉璧安放。
玉璧之上有一深深的裂痕貫穿,似要碎裂兩半一般。可就算行将損壞,玉璧卻依舊光彩照人,靈光氤氲。
“請公主跪于此間,昭告先祖。”老邁的聲音響起,那少女不安地去看自己的父親,見他微微颔首,這才紅着臉跪在了靈位之前唯一的一個蒲團之上。
她下跪的瞬間,香燭忽然明亮幾分,整個祖廟都微微震動。
這震動細微,旁人并未留意。
然而正托着下巴在渣爹揚長而去之後思索自己離開大禹之後要去哪兒的虞桑桑卻隻覺得後腦仿佛挨了一記重錘,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
那神魂都仿佛忽悠悠地飄蕩起來,在她茫然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出現在一處供奉着無數高高牌位的大殿之中。
大殿中香燭明滅,一個嬌嫩可人的少女正跪在牌位面前。
一旁侍立着虞修與一個陌生的佩刀少年,而一個老者就站在牌位之下,面容嚴肅。
虞桑桑看了這老者兩眼,再定睛一看,這不是王老麼。
天曉得,見慣了老頭兒哼哼唧唧懷才不遇的樣子,突然見到他這般嚴肅威嚴竟然還有點不敢認他。
不過這情景就讓虞桑桑好生疑惑。
那少女雖然陌生,可她熟讀那本甜寵故事,再看虞修愛她的眼神,想來就知道這就是書中好命的團寵顯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