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冷哼一聲,甩手而去,大步流星地沖到器物坊門前,就看見那個女人對着齊何悄媚笑着,隻覺得惡心作嘔,可偏偏齊何悄滿眼喜色,好奇地拉着那個女人問來問去。
“越女,你說你有一種方法,可以解決西南旱澇多年的問題……”
“皇上,西南崇山峻嶺,村民住在山腳,吳泾的水中遊夏枯而秋澇,圍修水壩所淹卻是吳泾上遊的千戶農家,旱了下遊萬頃良田。”
青岚的聲音如同一道利刃,插刺在齊何悄和越女之間,那些紙上談兵的政策頒布下去,才是上輩子齊何悄處理各種後果,疲于奔命而亡的原因,也是因此,結合典籍,青岚的人實地考察,把适合用的策論早已付諸行動。
看見青岚出現,穿越女立刻跪伏到一旁,仿佛和其他宮女一般瑟瑟發抖,隻是心裡不一定是怎麼想而已。
“小小宮女居然敢妄議國策,試圖混淆聖聽,來人,把她帶下去!”黑曜石的眼睛透露出憤怒的火光,青岚這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都要忘了還有這麼一個女人。
“公公饒命!皇上!”越女擡起臉,嬌媚的臉上點點淚光仿佛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地跪伏在地上,仰起纖細的脖頸哀求地望着齊何悄。
齊何悄欲言又止,微微别過臉,他是對這個宮女有幾分興趣,可是也隻是幾分而已,比起與他日夜相伴的青岚,當然是選擇青岚。
看見這一幕,青岚被妒火和醋意焦灼的心才算安穩了幾分,他看向已經站在越女身後的内衛,冰冷的眼睛滿是殺意,不需要開口,隻是一個眼神,他們就該知道怎麼做。
以前不殺越女,是以為齊何悄會喜歡,隻要調♂教好,還是可以給他玩的,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不安分,如今齊何悄已經表明了心意,那麼這個女人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割下頭顱,屍體運到亂葬崗給野狗分屍。
青岚知道這個女人有一些特殊的運氣,不過此刻他親眼看着她的頭顱被割下,再大的運氣也做不到起死回生。
晚上,青岚心裡還有一些不是滋味,齊何悄喜歡自己是毋庸置疑,但是這不代表他以後不會喜歡别人,或者他不需要一個太子。
齊何悄抱着奏折,他覺得青岚是生氣他親近别的女人,看着他白皙臉龐上眼底的淡淡青色,想起這些天他忙裡忙外,自己還惹對方吃醋傷心,更加覺得愧疚。
也是因此,青岚要把越女處理了,他選擇支持青岚,治國的策論青岚是他的老師,那個宮女雖然有一些獨特見解,卻也确實不适合,不過是兩分的可惜而已。
婚禮照常籌備。七月初七,宜嫁娶、開市、納彩。
七夕節,亦是大婚之日,煙花的絢麗光芒閃耀在黑暗的夜空之中,火紅的燈籠如同秋日的柿子,挂滿了枝頭。
一排排紅燈籠如同河流沿着大街小巷蔓延,直到整個世界和皇宮裡都溢滿了喜悅的熱鬧氣息。
齊何悄伸手握住盤裡的金秤杆,慢慢撩開那紅綢,露出青岚豔光四射的嬌媚面容,兩人互相對視片刻,忍不住笑了起來。
“青岚,知道這些日子辛苦了你,就連這些瑣碎的物件都是你一手打理,我能夠給你的,隻有這個。”
聽到齊何悄的這番話,青岚的手微微一顫,眼裡的暗色如同化不開的濃墨,纖長的羽睫顫動着。
錦盒裡,四四方方,一塊晶瑩剔透的黃龍玉雕刻成的玉玺,上面是寫着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這是傳國玉玺,如果青岚有反叛之心,僅僅是拿這塊玉玺,齊國就可以改名換姓。
“青岚,這個位置,是你給我的,理應有你一半,其實做不做皇上,我從來都不在乎的,隻要是我們兩個平安喜樂地生活在一起,這就足夠了。”
齊何悄滿眼真誠,他不愛這些,如果不是青岚的要求,其實他更願意做一個閑雲野鶴的散人。
當然,這番話他從來不曾說過,如果不是因為這天日子特别,齊何悄可能永遠也不會說。
青岚愣住了,他原以為皇位這個全天下夢寐以求的位置,是最好的,沒想到這些年來他殚精竭慮幫助他坐上皇位,卻是束縛了齊何悄的自由,他想要的,原本是這麼簡單……
不過,現在他知道了,那就來得及。青岚握住齊何悄的手,低下頭吻了吻他柔軟的唇,黑沉的眼眸華彩萬千,隻要是他想要的,什麼都可以。
紅燭帳暖,春宵千金。
《齊國志》齊文皇齊何悄,婚一年,甍。督公岚,扶新皇登基,兩年後病而亡,同齊文皇齊何悄葬于皇陵。
而後世2003年,考古學家打開齊文皇的陵墓,裡面隻是一對衣冠冢,并無兩人屍骸,也無盜墓者的痕迹,被稱為曆史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