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個嘴甜的俊俏小郎君,我怎麼會不記得?”
老闆娘如此打趣兒道,臉上洋溢着熱情的笑,招呼着幾人,特地送了一盤子花生米當下酒菜。
洛清清聽完老闆娘那幾句話,等老闆娘走後,就開始在一旁假惺惺地陰陽怪氣道:“哎喲,嘴甜的俊俏小郎君~師兄,你何時這麼嘴甜過?師妹我怎麼不知道?”
洛子期見狀哼笑一聲:“你要知道做什麼?我又不是哄着你的。”
“唉,淺薄的兄妹情,令人傷心。”
洛清清故作傷心地歎氣,臉上卻帶着一絲促狹的笑意。
“夠了啊,洛清清!”
洛子期沒好氣地笑看裝模作樣的洛清清,随後他看向林行川,決定換個人打趣。
“師叔,是不是我才下山,你就跟着我了?”
林行川:“……”
他沒想到話題還能引到自己頭上,看着三個小屁孩好奇地望着他的眼神,他沉默兩秒。
“……我沒有。”
洛子期将信将疑:“真的?”
林行川面無表情:“真的。”
洛子期就笑了,帶着一絲狡黠,好像已經看穿了一切。
“可是我剛到桃李渡時,便瞧見了個白衣公子,站在斜對面那茶攤那兒呢!”他笑意盈盈的眼睛盯着林行川,“難不成是我看錯了?”
林行川假裝咳了一聲,伸手捏起酒盞,又抿唇放下,眼神不自在地瞥向别處。
“……你看錯了。”
洛子期瞧見林行川坐立難安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發笑,但面上不顯,隻托着下巴,順從應聲:“那肯定是我看錯了。”
林行川聞言失笑,恰好老闆娘上酒菜,衆人這才重新活躍起來。
“病人不喝酒。”
眼見着洛子期第一時間就要拿起酒壺,林行川手指飛快捏住洛子期準備伸向酒壺的手,一本正經道。
“小師叔,你這都記多久了?”
洛子期不敢置信,眨了眨眼,眼中流露出一絲哀怨。
李青蘇正胡吃海塞,瞧見這邊動靜,見縫插針道:“林師叔說得也沒錯啊,病人不可以喝酒,你現在就是病人。”
“不過一些皮外傷!”
洛子期手指連續敲打幾下桌子,癟着嘴無能狂怒。
不過鬧脾氣是沒有用的,至少林行川和李青蘇是不會心軟的。
然而洛清清樂得咯咯笑,伸手給他倒了一盞,像是故意來搗亂的:“給你喝不就成了?”
林行川無奈搖搖頭,隻得收回手,随後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姿态有些随意,餘光裡,卻是洛子期悄悄把酒杯推向李青蘇面前的狡黠模樣。
吃了幾口,洛子期就開始盯着他,不自覺發起呆來。
直到林行川有些受不了洛子期的目光,這才開口說道:“快吃吧,吃完我們就要回去了。”
說起這事兒,幾個少年人便又叽叽喳喳說起話來。
“這回回去,我可得跟我爹讨個大獎!”
洛子期興緻勃勃地說着,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師父不都許諾你八方來客、十裡流水了?”洛清清聽見洛子期這話,眉眼彎彎,立刻笑起來,“你個不知足的,還想要什麼?”
“我爹那個摳搜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會這麼大手筆?”洛子期不禁挑眉,連連擺手,随意說道,“當然我也不想要什麼流水席啦!他若是樂意放我下山遊曆幾年,也算不錯!”
“下山遊曆?那你想去哪兒?我跟你一起啊!”
李青蘇聽見洛子期這樣說,立馬來了精神,連從未停過的筷子都停了下來,眼中滿是興奮和激動。
“去哪兒?這還不簡單?”洛子期開始幻想,掰着指頭細細數道,“江南水鄉,百裡秦川,塞北沙漠……對了,我要去找厲雙羽玩兒!”
李青蘇也跟着掰着指頭:“蘇州、揚州、洛陽、京城、昭關!”
“你眼裡就這麼幾個地方?”
洛清清瞧這哥倆跟報菜單似的,都快聽笑了,面上滿是調侃之意。
“我不過舉幾個例子!”李青蘇報完地名,聽見洛清清這麼一調侃,連忙辯解,随後轉頭看向洛子期,“話說你爹會同意麼?”
“師兄也不小了,有師叔在,想必師父會同意吧?”還未等洛子期回話,洛清清先開口了,說到這裡,她忽然望向林行川,“師叔,若是我們再下山,你還會跟我們一起走嗎?”
林行川聞言,手中動作一頓,卻望向正期待着看他的洛子期。
少年眼睛明亮如星,眼中滿含期待,顯然是極想跟他一起的。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們自然知道林行川的事是什麼事,也不過于強求,隻是那一絲失落還是在他們眼底齊齊一閃而過。
片刻沉默過後,三個少年又再次聊起了别的話題──比如李青蘇該怎麼面對火冒三丈的李百藥,比如洛清清剛練成的驚鴻掠影第二式能不能在洛秋風那裡過關,比如時常光顧青雲劍派正殿屋頂的麻雀,比如林行川院子裡的梨花樹……
聲音清脆歡快,少年鮮活動人,仿佛世間的一切煩惱都與他們無關。
然而少年們的話題還未暢談完,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哒哒馬蹄聲,人群喧嘩。
老闆娘急匆匆從外而來,尋找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連忙走來,緊緊抓住洛子期的胳膊,神色焦急,低聲道:“你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