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謀良久終于把平子真子踢出屍魂界後,藍染不得不承認,沒了這位麻煩的隊長後,他連用鏡花水月的頻率都下降了。
平子真子是位十分優秀的隊長,如果因其散漫的态度而掉以輕心的話,恐怕不出幾個回合自己的秘密就在這位隊長的眼睛下暴露無遺了。所以藍染早就清楚隐瞞到最後不如一開始就解決掉這個影響因素。
隻是可惜了,倘若平子真子能留到最後,否則最後發現真相時,他的表現一定更加有趣。
弱者對待困難的态度是逃避,強者面對困難時則更加自信。
藍染無疑站在聰明人的巅峰,唯一被他承認的另一個聰明人則被他買一送一打包送了現世特快專遞,如今恐怕正一起琢磨着怎麼對付他,藍染還是很期待他們會動用什麼手段,畢竟如果他們出手就必然要動用崩玉,而浦原手裡的那一半崩玉正是他需要的東西。
如今平子真子遠遁現世,京樂春水解除對他的懷疑,四楓院夜一外逃,四楓院家雖說不會放棄這位隊長,在幫助上也會在明面有所收斂,因此浦原喜助等人得到的二手情報将會大打折扣。在稍微輕松下來一點的日子裡,藍染有了短暫的好心情。
至于為什麼短暫……
面前市丸銀的笑臉絲毫未動,藍染卻莫名感到可憎,緩緩深呼吸一次,肺葉與空氣發生一次貼近彼此的互動,藍染按住突突直跳的額角,重複道,“你說最近現世出現的大虛死前都會喊一句為了藍染大人?”
難得見藍染失态,市丸銀欣賞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開口,“是啊,剛聽見時我也吓了一跳,還好範圍傳播較小,消息封鎖得快,沒有被發現。”
被發現就好笑了,他多年經營騙過一衆混成人精的隊長副隊長,轉頭因為一句莫名其妙的宣言翻了車,現世的平子真子都能夢裡笑出聲。
手指從額頭劃過鼻梁,藍染擡眼,“——他是不是還在虛圈?”
“唔,那邊沒傳來過消息,大約還在吧。”
兩人對視一眼,市丸銀滿臉寫着‘被發現了’,藍染沉默一會兒,被刻意遺忘的記憶浮出腦海,回想過往慘痛經曆,這件事想都不用想這件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于是藍染重新挂起和煦的笑,“去轉告他,銀。”
“四番隊的卯之花隊長最近似乎正得空閑。”
“诶——要我去說嗎?”
市丸銀露出苦惱的表情,似乎極為不情願。
“您說這種話還好,我去說的話會被揍的吧。”
“那麼你要拒絕嗎?”
市丸銀笑道,“怎麼會,我也很好奇啊。”
情況不太妙。市丸銀去過一趟虛圈,帶回來的消息幾乎讓藍染眼前一黑:大肆宣揚的稱呼,狗屁不通的贊美詞,歪瓜裂棗的下級虛點兵點将一樣排着隊挨揍,藍染眯起眼想象了那副畫面竟不覺得有多意外,可見人的底線就是用來逐步逐步拉低的。
“他說了什麼?”
“他說誰打掉我的頭就不用寫作業。”市丸銀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那群大虛還真是聽他的話耶,居然真的問都不問都打過來了,還好我跑得快。”
那還是手下留情了。藍染思忖。
市丸銀興緻勃勃繼續說,“我還記了一些那群大虛寫的作文,藍染副隊長要聽聽看嗎?”
藍染瞥了他一眼,雖然沒有多餘的話,市丸銀還是很快跳過了這個話題。
看起來藍染副隊長不經誇呢,明明那些文章寫的都很有新意,真是可惜了。
市丸銀心想。
“雖然下級虛占多數,但是我在裡面看見了兩隻亞丘卡斯。”
“嗯?”
“靈壓不錯,看樣子成為亞丘卡斯有一段時間了,也沒跟着寫那些什麼贊美詞,哎,我還很期待亞丘卡斯級别的虛會寫出什麼東西呢。”
“銀。”
“好啦好啦。”
玩家對待可以稱為任務的一切工作都做得很認真,之前為虛化實驗收集材料時,曾四五天不睡覺連跑幾十個地方抓虛,藍染知道後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精力。
這時市丸銀又說,“不過他一句都沒有問候藍染副隊長呢,你們吵架了嗎?”
藍染注視着他,緩緩扯開一抹溫柔的笑,“你怎麼會這麼想呢,銀,我們可是好朋友啊。”
市丸銀拖長了聲音,意味深長地說,“原來如此。”
于是自稱好朋友的藍染選擇了逃避,即再次把玩家抛在腦後,直到他升任隊長,覺得與玩家的冷戰也差不多該結束——成為隊長後有許多事需要着手準備,如今正需趁手的戰力,也正好驗證某人在虛圈的成效。所以他出發去虛圈,準備見見這位暌違已久的‘好朋友’。
搜尋一圈,深紅色額靈絡從眼前飄過,但是顔色變得更加渾厚,也更加暴躁。
靈壓有點變化,變強了?不太意外,但是這種靈壓……
藍染心裡閃過一種不好的猜測,轉頭便往靈壓來源的方向趕去,遠遠望見一抹篝火,走近一看,一群大虛圍着篝火站成一圈,篝火上架着一隻掙紮嚎叫的被捆得死死的大虛,玩家像烤一隻羊一樣轉着架子,他旁邊坐着一個棕色頭發的男人,正目光呆滞地看着被架在火上烤的那隻虛。
在被炙烤的大虛凄慘的嚎叫聲中,玩家開了口,聲音低沉,“這位同伴遠離了我們的理想,他試圖撿起舊日的名字,背棄給予我們一切的那位卡密薩馬。”
四周鴉雀無聲,周圍的大虛紛紛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