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有點慌,但是他不說。
他覺得起死回生這件事放在以前說不定他會‘好啊好啊’地海豹鼓掌,再添一把火讓場面變得更加有趣,縱然至今為止一切離譜的發展都有他随心所欲的痕迹,那也屬于他是搞事而别人收拾爛攤子,而現在,他面對的是比自己還能搞事的。
相比之下,隻拆兩棟樓的手段實在是幼稚了。
玩家曾盲目相信實力能擺平一切問題,對GM的虔誠之心可以在排位前按照一日三餐準時供奉三炷香的程度,乍見比自己還能作死且不自知的家夥,在心裡敬佩的同時也忍不住想找各種機會把自己摘出去。
如今他空有一身武力,在用實力助纣為虐一起研究起死回生的藥和回頭是岸将這裡發生的一切向屍魂界報告争取坦白從寬之間,堅定地選擇了視而不見。
玩家安心地閉上了眼睛,選擇了視而不見。
*
用過幾次義骸之後,玩家在享受實體便利之餘亦在擔心自己驚為天人的面貌暴露人前,換衣服一樣換紙袋除了更引人注目之外也不是辦法,某日路過一家整容醫院,他靈機一動,親自給自己的義骸換了一張新的臉。
銀白色的頭發軟軟垂在額前,唇角不笑自揚,俨然是市丸銀的臉。
玩家對這張臉很滿意,如果不是不想日後站在街頭就人人喊打,當天就要用這張臉去搶銀行,讓這張臉的主人感受一把跨界粉絲的熱情。
然而這張臉有利也有弊,玩家剛美滋滋享受了一下不戴紙袋呼吸空氣的快樂,轉頭照見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下意識一腳踢出去,玻璃應聲碎裂。
市丸銀的臉在多年未見後仇恨值不降反增,如果他本人能知道他的臉對玩家仍有如斯吸引,一定會毫不客氣地嘲笑出聲。
可見用仇人的臉幹壞事也是有弊端的,玩家瞪着鏡子裡那張可惡的臉,心裡默念一句氣大傷身,緩緩地再次閉上了眼睛。
看不見就是不存在,反正市丸銀本身也是個眯眯眼,就當貼近人物形象了。
再一想,這樣和市丸銀就更像了,玩家還是沒忍住捶碎了一堵牆。
對這張臉咬牙切齒數月,貝爾摩德頂着一張易容過後的臉來了,玩家目瞪口呆看着一張平平無奇面孔被撕下來露出裡面美豔的一張臉,才知道這世上竟有這樣神奇的魔術,當即眼泛紅光,說什麼也要學這個。
沒想到當初信誓旦旦說他們交情匪淺的貝爾摩德換了嘴臉,說想要學這個要先答應她條件若幹,玩家聽完沉默一會兒,挂上了曲光天天去她家打卡,幾個月下來也學了七七八八。
貝爾摩德得知後面色陰晴不定,玩家首先出擊,“是這樣的,我不要臉。”
貝爾摩德,“……”
玩家繼續說,“也沒有錢。”
貝爾摩德,“……”
玩家最後添上一把火,“要麼你現在閉嘴吃虧,要麼我用刀逼着你吃虧。”
貝爾摩德的臉色發青,但是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态,她雖然年輕,但一直以來的生活帶給她的閱曆卻很豐富,她看似大方地放下了這個話題,玩笑一樣地說,“那你可欠我一次。”
玩家不買她的賬,剛要反駁,她卻說,“我最近去了國外發展,這次正好帶回來一瓶酒,你要嘗嘗嗎?”
玩家又支棱了起來,在貝爾摩德似笑非笑的眼神中違心地勉強道,“那我就嘗嘗吧。”
貝爾摩德顯然對他上次喝多之後的所作所為印象深刻,玩家喝完一瓶之後就叫停,在玩家不死心想要在她房間裡摸出第二瓶酒的時候,她問道,“你見到那兩個人了?”
滿心玩尋寶遊戲的玩家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誰?煙酒商嗎?”
“我說的是那兩個組織新招進來的科研人員,宮野厚司與宮野艾蓮娜。”貝爾摩德點了一根煙,煙霧緩緩升起,她吸了口煙,對玩家聳聳肩膀,“組織一開始與你的交易與他們所說的那份理想似乎不太一緻吧?”
玩家問,“真奇怪,你是在提醒我的失誤嗎?”
“畢竟我們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偶爾交流一下感情也是很合理的不是嗎?”貝爾摩德話裡說得暧昧,卻扭頭将煙灰抖進煙灰缸,顯得過于漫不經心。
玩家合攏櫃門,轉頭去翻床頭櫃,同樣随意地答,“如果你擔心我生氣的話完全沒有必要,我也很好奇你們能做到什麼地步。”
反正現世駐守也就是魂葬和狩虛,生活遠不如屍魂界和虛圈時來得波瀾起伏,玩家幾乎要在這種日複一日的平靜發黴腐爛,眼前正有一個讓自己重拾激情的機會,怎麼可能因為所謂的麻煩就退縮。
工作人員聯系用戶:貝爾摩德笑道,“你還真是樂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件事如果洩露出去你也要惹來不少的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