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平子真子露出燦爛的笑臉,“我隻想殺了你而已。”
玩家早有心理準備,“我絕不會輕易狗帶。”
“哎呀,對自己這麼有信心嗎?”
“當然。”玩家說,“畢竟我不是你的仇恨榜榜一。”
平子真子稍微一想就明白這個詞什麼意思,他停頓一下,目光緩緩落在玩家臉上。這次他的笑容看起來真的有點恐怖了,說的話也像從牙齒裡一個個磨出來的,“說的也是。”
話到這裡,基本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玩家殺死了比賽。
蘇格蘭從始至終都沒有插上一句話,即使聽見他們讨論殺不殺的時候也是反應平平,估計他心裡更希望這兩個家夥打得你死我活,但以他的職業操守來講,又希望這兩個家夥打的半殘,好為他在組織的事業添磚加瓦。
所以玩家湊到他旁邊,幽幽道,“你會把發生在這裡的事告訴組織嗎?”
蘇格蘭十分懂得看眼色,“怎麼會呢?既然我們成為了搭檔,就一定要互幫互助啊。”
所謂互幫互助不過是要挾的另一種說法。
玩家精通多種賴賬手段,“我用組織其他成員的秘密和你換。”
雙方握手,達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
氣氛終于再次平靜下來,三人不約而同地喝了一口水,心裡大概都是一個想法:這一天真是漫長。
終于,門外響起警笛聲,昭示這一場鬧劇終于要結束。
玩家正心不在焉地凝視着杯子裡的液體,此時此刻的他看上去跟耗光了電的遊戲機一樣黑着屏幕,他不由得發出内心的感歎:“雖然食物是無罪的,但是我最近真的再也不想吃烏冬面了。”
警察停在了門口,有人拉起警戒線,交談聲由遠及近,随着離店門口越來越近,三個人的表情逐漸奇怪起來。
玩家,“……不會吧?”
平子真子的表情陡然陰沉下來,又轉瞬晴空萬裡,“這是你給我準備的驚喜嗎?真是貼心啊。”
玩家看他的表情大起大落覺得這位前隊長在現世待久了說不定已經患上了什麼精神疾病,否則沒辦法解釋這種比牛郎的态度轉換得還要快的表情,他忍不住往蘇格蘭那邊縮了縮,“和我沒關系啊,我的搭檔可以證明我是無辜的……蘇格蘭?蘇格蘭你說句話啊!”
他扭頭一看蘇格蘭,發現對方的表情比平子真子還要可怕。他額頭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了汗,身體繃得像塊石頭,手放在衣服口袋裡蠢蠢欲動。
玩家喊他的聲音似乎恰好把他驚醒,他竭力放松自己,但收效甚微,然後不知道他想到什麼,轉身就要往門口走,玩家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你做什麼?”
蘇格蘭厲聲,“放手!”
玩家根本沒被他吓到,反而眯起了眼,“你想幹什麼去?”
蘇格蘭臉上的冷汗落了下來,這次玩家察覺到了他緊張的動作下是一種很熟悉的内容,他時常在組織成員面對自己時察覺到的内容,是恐懼。
平子真子樂于見他們内讧,“偶爾也要給别人一點隐私嘛,難道是不信任你的搭檔嗎?”
玩家露出古怪的笑容,“說什麼嘛,明明是這家夥更粘我。”說話的時候他飛快攥緊了蘇格蘭的胳膊。
蘇格蘭已經不再掩飾自己的意圖,他一拳錘向玩家的肘彎,然而拳頭好像打在了鋼闆上,不僅沒有撼動玩家分毫,反而将自己的手震得發麻。
他臉上露出一種愕然的表情,就在耽誤的這幾秒,警察已經推門而入,一個警察推開門,随後走進來另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西裝筆挺,頭發柔軟又服帖地撇向一側。
他先是掃視了一圈店裡的環境,然後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吧台的三個人,其中一個連帽衫的背對着他,但背影十分熟悉。
另外一個人目光裡流露一種不懷好意的興味,主動上前打招呼,“您好這位……警官?”他的目光在男人身上的衣服轉了一圈,“您是負責這片區域的警官嗎?我能有幸知道您的名字嗎?”
男人遲疑了一下,“我是……”
“諸伏高明警官!”先進來勘察現場的隊員喊出他的名字,“您來看看這個!”
“那麼我先過去了。”
男人對他們颔首,轉身往現場走去。
平子真子一直瞪着眼看着他的身影逐漸遠去,雖然諸伏高明隻短短說了一句話,也能讓他認出這個記了一百年的聲音——這特麼就是藍染的聲音!
他一寸一寸地轉動脖子,看向玩家。
玩家看向蘇格蘭。
蘇格蘭看向門口。
空氣再次沉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