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玩家怎麼祈禱,GM也不能立刻顯靈實現他的願望,或者說自從他做出一系列不幹人事的操作後,GM已不願垂憐于這個與人類脫節的家夥。考慮到他如今身為不合法組織的一員,玩家感覺屁股下面的凳子不免開始有些紮人。
玩家先問蘇格蘭:“你的身份證明能應付過去嗎?”
蘇格蘭給了他一個眼神。
玩家懂了。
玩家又問平子真子:“您的身份證明能應付過去嗎?”
平子真子對他露齒一笑。
玩家又懂了。
他平靜地喝了一口水,讓自己的嗓音聽着不那麼緊繃,“可惜我身上的炸藥在剛才進局子時就已經被掏空了,否則我們現在何至于坐在這裡頭痛。”
平子真子:“你還帶這種東西?”
他完全不關心玩家為什麼進局子,可能對玩家的現世身份早有懷疑,或者早就知道玩家在做什麼勾當,又或者覺得這是玩家早已注定的未來結局,不管他心裡想什麼,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玩家對這種隔閡深以為然,他願意稱這種心态為背刺後遺症。
玩家歎氣,“出門在外,總有一些不方便的時候。”
警察到來之前的時間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店裡的氣氛逐漸從恐慌變得焦灼,曾經的朋友看着像兇手,每個人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和殺人兇手交往過密,自己是不是下一個受害者。每個人也都在擔憂自己成為嫌疑人,背上莫須有的罪名。
三個人坐在吧台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卻仍顯得格格不入,玩家從進入這家店裡的每一秒都顯得如坐針氈,恨不得将烏冬面拉入此生黑名單。
他兩眼放空:“世界真是可怕。”
平子真子露出混合嘲諷與蔑視的笑,但玩家常年身處鄙視鍊最底層顯然已擁有得天獨厚的臉皮,“然而您看起來一點也不着急。”
“嗯哼。”
“您見多識廣,請千萬不要與我計較。說真的,從以前我就将您當作人生導師,恨不得時時刻刻跟随您學習,”說到這裡,他微妙地停頓一下,若無其事地繼續了下去,“您對此有何看法?”
平子真子狀似驚訝,“我以為在你上報紙時就已經放棄這種隐秘性了。”
玩家:你能不提這個了嗎?
“所以我已經改頭換面了。”玩家咬出後面幾個重音。
“被你改頭換面的那家夥知道你做這種事嗎?”
“難道這種事還需要本人同意?”
“當然——無所謂。”平子真子懶洋洋道,“畢竟對我沒什麼壞處,不過也沒什麼好處,所以還是無所謂啦。”
“您真是太仁慈了。”如今這個情況您去告密我都不懷疑。
“怎麼這麼客氣~”平子真子不知又在打什麼壞主意,故意用起以前那種怪怪的語調,“難道我以前就不仁慈了?”
這明顯是一個要命的回答,玩家用自己在乙女遊戲摸滾打爬的經驗打賭,當一個看起來很難搞實際上也很難搞的家夥提起從前,那就表示他/她要開始搞事了。
這時候應該怎麼做?
玩家深吸一口氣,在蘇格蘭愈發怪異的目光裡開口:“——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說出來了!他真的說出來了!
渣男語錄!
沒錯,此刻他就是那種在前女友和現女友之間試圖端平一碗水的渣男!
但平子真子是什麼人?他是臉皮比起玩家還要厚上一百倍的家夥!這點小小手段豈能對他造成傷害?
隻見他擺出一副被冒犯的姿态,“怎麼這麼抗拒?你也太敏感了。”
高手的對決就是要把問題甩給另一方!
此刻認輸就是違背自己一直以來逃避責任的原則。玩家迎難直上,“會不會是您的說法有問題?”
“難道這麼長時間不見就忘記我了嗎?我一直是這麼說話,真令人傷心。”
“這麼長時間您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嗎?”
“難道不是你從一開始就對我特别冷淡嗎?”
說到這裡玩家繃不住了,“您難道沒有一見面想拿刀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