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牽着弟弟的手不禁汗津津的。
弟弟也咽了咽吐沫:“姐,這兒真是咱家啊?”
姚九娘也心道别是走錯了吧?
弟弟這麼一說,她緊張道:“說不好。”
小門裡的家仆“吱呀”開了個門縫,聽了薛二叔的來意,不多時請出了楊管家。
楊管家看向姚九娘和弟弟的眼神平和多了:“這二位就是小姐和少爺吧?”
得了薛二叔的眼神肯定。
楊管家幾步走近,激動道:“小姐,少爺,老爺就盼着您們呐!”
姚九娘聽了這話心裡才踏實了,沒找錯!
楊管家彎腰擡手:“少爺小姐請随我來。”
姚九娘并不急着進門,拿出主家的态度,隻看着薛二叔:“二叔,你住幾天再走。”
可薛二叔幾步下了台階,擺手道:“不了!我這就回去了!藥鋪不能沒人!”
姚爹送來信兒的時候正是春種的時候。
沒人願意耽誤播種送他們姐弟上京。
隻有開醫館的薛二叔願意送。
這會兒已經是五月末了,薛二叔急着回家也情有可原。
可姚九娘阻攔道:“二叔咋回呀?”
薛二叔奇怪地看了姚九娘一眼:“咋回?你這娃問的!咋來就咋回!”
姚九娘一副你騙不過我的樣子:“别瞞我了!二叔,你昨兒不是把牛車賣給城外那個販子了?你賣了車走回去?”
薛二叔讓頂得沒話說:“你!咋讓你聽見了!”
他心虛地看了楊管家一眼。
楊管家掩去一臉不滿,還是笑道:“辛苦薛老弟送我家小姐少爺,不如在此小住幾日?”
薛二叔擺手:“不不!我賣了牛車是嫌它慢!我自己一個人,預備出城買匹馬!”
姚九娘上下逡巡薛二叔:“賣了牛車的錢夠買馬?京城的馬比咱綏遠的還便宜?”
薛二叔連連被拆穿,隻好軟下口氣:“哎呀!你這娃!我不直接回去!我還去南地買些藥材呢!把你們送來我就歇心了,你們甭管我!”
姚九娘看薛二叔鐵了心要走,隻好從包袱裡摸出一小包銀子,踏踏實實砸在薛二叔手裡。
這銀子是賣祖宅的錢。
姚爹信裡專門說了,今後立足京城,祖宅年久失修,索性賣了了事。
“行啦!二叔!這一路上沒少花你的錢!我這都給你記着呢!我姚九娘欠誰的也不能欠你的!我那爹沒良心,臨走那劉寡婦還問我呢,問我爹咋沒提讓她一道走。哼!她以為我爹是個守信的!瞎了她的眼了!你回去把劉寡婦娶了吧!人家原就相中你了。要不是我爹花言巧語,你倆娃娃都能跑了!你也别嫌棄,劉寡婦年輕,長得好,配你綽綽有餘。”
薛二叔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我和劉寡婦不沾邊兒!”
邊說邊心虛地瞟楊管家。
楊管家憋着笑拱手:“原來是故地有佳人!那就不留薛老弟了。”
薛二叔心慌地忘了手裡還抓着銀子,大步往巷子口走去。
楊管家好心提醒:“薛老弟,莫要忘了公檢!”
眼看着薛二叔走遠了,楊管家微微彎腰,客氣地請姚九娘和姚啟祥回家。
姚九娘作勢要拎地上薛二叔放下的大包袱,楊管家極有眼力見兒地接到手裡了。
嗬!
這小姐少爺是帶了什麼來?
這麼沉!
姚九娘擡腳進門,不忘問楊管家:“你咋知薛二叔姓薛?你們從前見過?”
楊管家身子一僵,不自然道:“這......方才底下人這麼通報的。”
姚九娘邊走邊點頭想:薛二叔和那開門的人說自己姓薛了?自己怎麼沒聽見?
映入眼簾的地勢太大,太氣派了!
讓姚九娘忘了方才在想什麼!
“這......”
姚九娘和弟弟石化在當場。
“這......是......我家?”姚九娘不敢挪動。
她來京的路上也做夢夢見過京城是什麼樣,可親眼見了才知道,自己這土包子,夢都夢不出真正的繁華是什麼樣!
楊管家已經恢複自然,笑道:“不錯!正是二位的家!老爺還在衙門,剛送了消息去,又在崇安樓訂了酒菜回來,晚上給小姐和少爺接風洗塵!”
看着眼前這豁大的地方!
四下空空隻擺了六個大花壇!
每個花壇裡溢滿了各色嬌豔的鮮花!
前面不遠處那恢弘的房子,那七八扇門更是氣勢逼人,讓她姐弟不敢靠近。
姚九娘定了定心神,悄悄在心裡默念:不怕!這是我自己家!
領着弟弟的手緊了緊,二人往前走去。
楊管家介紹道:“這是正堂,平日裡老爺會客就是在這裡。”
姚九娘和弟弟點頭。
往正堂後頭走去,回廊的盡頭是兩扇朱紅的大門!
雖不及剛才門口的大,卻也足夠震撼。
“這是二門。從二門進去,是老爺,小姐和少爺住的院子,還有花園。”楊管家繼續介紹。
姚九娘迫不及待推開二門。
待她和弟弟進門了,楊管家一手一個門環,竟要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