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翟貴來到陸雨茶樓。
姚九娘感歎這京城的茶樓好大啊!
上上下下有三層樓!
比綏遠城的縣衙還大啊!
翟貴摸了摸鼻子道:“這二樓三樓都是包廂,我這平民百姓去不起,委屈姚姑娘在這大堂坐一坐吧!雖然人多,可離說書先生最近!”
姚九娘點點頭,要那包廂有什麼用?
來聽說書的,那不能看見能聽見就行了?
“這就挺好!”
姚九娘跟着翟貴找了個離舞台近的桌子坐下。
不一會兒有人搬了桌椅上台,又搬了個屏風擋住桌椅。
之後屏風之後就開始有人說起書來。
翟貴要了壺茶和一碟子瓜子。
姚九娘喝着茶嗑着瓜子聽着書,感歎這京城的人可真會舒坦!
不多時候,姚九娘就被這說書人吸引了。
這人書說的精彩,還會口技,讓聽衆仿佛身臨其境。
姚九娘深深入迷了,跟着說書人的節奏又是大驚又是大笑。
聽到解氣之處,姚九娘往後一仰,大喝一聲:“好!”
不小心碰了人。
她的注意力還在說書人那裡,不在意地擺手:“對不住啊!”
那被碰了一下的小姐蹙眉,身邊的丫鬟厲聲道:“大膽!”
姚九娘叫吓了一跳,忙回身看。
一個桃粉衣衫,帶着幂籬的華貴女子和一個一身青綠的丫鬟站在那裡,那丫鬟滿臉怒容。
“說你呢!撞了我家小姐還不過來賠罪!”
姚九娘生出兩分不悅。
這京城的人動不動就“大膽”“賠罪”的!
老百姓天天啥也别幹了,等着賠罪吧!
“我不是說了對不住了嘛!”姚九娘的口氣也有幾分不善。
那丫鬟不依不饒道:“哼!你撞了人,還如此嚣張!真是無理小人!”
姚九娘樂了,這丫鬟連罵人都罵不利索!
這個時候她不該指着自己問候自己和自己的八輩祖宗罵?
姚九娘笑道:“我就是沒注意,碰了你家小姐一下,又沒給她撞死,你這麼激動幹什麼?好像你家小姐是瓷做的,碰不得!”
姚九娘的話一出口,周圍聽書的閑漢們也笑了。
那小姐胸腔起伏,也惱了。
姚九娘看的真切,嘲笑道:“這位小姐,你氣什麼?人走在路上,難免你碰我一下我挨你一下,你若是這麼碰不得挨不得,那就不要出門好啦!”
這話有幾分輕佻,周圍幾桌的男人們笑的更大聲了,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還沖着小姐吹了個口哨。
“你!你大膽!”那丫鬟抖着手指着姚九娘。
小桃上前一步拍開她的手:“你這丫鬟,好生無禮,敢指我們家小姐!”
翟貴上前:“這位小姐,姚姑娘無意沖撞了你,我替她給你賠個不是。”
那小姐看有個主持公道的,輕啟朱唇:“原也沒什麼,可她出言不遜實在可惡,看你是金吾衛打扮,我不與你為難,隻叫她給我賠個不是便罷了!”
姚九娘嗤笑一聲:“我說什麼了?還不遜?你知道不遜兩個字兒怎麼寫嗎?我一沒犯法二沒背德,憑什麼給你賠不是啊?不賠!呸!”
姚九娘匪夷所思。
這京城的人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是咋的?
碰一下就了不得了?
神經!
翟貴為難道:“這位小姐,我身邊這位姚小姐是戶部郎中姚大人的千金,你二人都是官眷貴人,她又是剛才從西北來京,不懂規矩,您就高擡貴手吧。”
姚九娘瞪圓了眼睛瞥了翟貴一眼,什麼叫高擡貴手?
“西北苦寒之地,與蠻夷接壤,怪不得如此上不得台面。”那小姐柔柔弱弱,聲音清甜,說初話來卻像是淬了毒的暗刺。
“音音!”二樓樓梯上一個月白衣裳的男子開口,他快步下樓,走到帶着幂籬的女子身邊,輕聲道:“怎麼了?”
那女子“音音”戚聲道:“牧哥哥,我爹爹才挨了訓斥,還沒貶官呢!這就有人落我等臉面了!”
“牧哥哥”聞言冷了臉看向翟貴:“你是金吾衛?何人麾下?為何擅離職守?”
翟貴看清那人的長相,突然單膝跪地抱拳道:“屬下翟貴見過統領大人!”
“哼!”統領大人冷哼一聲:“這又是怎麼回事?”
翟貴一身冷汗,抖着聲音道:“姚姑娘,快給貴人請罪!”
請罪?
姚九娘不解,怎麼方才還是賠罪,這會兒就變請罪了?
她不知道這女子是何人,也不知道“統領”是個什麼官,幾品。
正猶豫着該不該按着翟貴說的做......
“齊兄!”裴仲瑜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從樓上下來了,他走近統領,小聲親切道:“這位姚姑娘算是幫過我,今日就放過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