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帶幂籬的女子倒是很會見風使舵:“既然她助過瑜哥哥,我也不與她計較了。也是我心緒不佳,出了門也都是不順心的事,我還是盡早歸家吧!”
說罷施施然走出了茶樓。
齊統領慌忙跟上那女子。
翟貴瞥了姚九娘一眼,還是甩手跟上了齊統領的腳步。
裴仲瑜擡手:“姚姑娘,借一步說話。”
太丢人了!
太沒出息了!
就是你不借一步,我也是要走了的!
姚九娘剛要跟着走,茶樓夥計湊上來:“這位小姐,這賬還沒結呐!”
姚九娘憤怒地看着夥計:“多少?”
這個翟貴!
說是請自己喝茶,錢都不給就跑了!
“一共三十文!”
“三十文?”姚九娘吼出來。
周圍人看着她,裴仲瑜還等着,她隻好乖乖付了賬,跟着他出去。
“裴大人何事?”
出來一趟白白損失三十文,姚九娘心情不太好。
裴仲瑜嚴肅地看着她:“姚小姐,你可知令尊因何高升?”
裴仲瑜好客氣啊!
好會用詞!
還高升?
“因......因為......治疫?”
姚九娘心虛地說。
“這麼說倒也不算錯。”裴仲瑜接話道。
什麼叫不算錯?
非得她這個親閨女當街說他爹是占便宜頂了别人的功勞?
“裴......裴大人到底想說什麼?”姚九娘别扭地問。
她能看出來那帶幂籬的小姐看不起自己,那齊統領也看不起自己,可能這裴大人也看不起自己......隻是他掩藏的比較好。
可她其實不在意他們的想法,他們愛怎麼想怎麼想,她隻希望以後别遇見他們,隻要不遇見這些“貴人”,她過的還是挺開心的。
裴仲瑜還是一張冷臉:“我隻是想說,令尊甫一做官就在京城,官位說小也不小,想必政務繁雜,一時料理艱難。你作為家眷就更不能給他添麻煩了。我知道你還有個弟弟,你們剛來京城,肯定處處不習慣,這個時候更要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學規矩,明事理,你作為長姐更該把心思用在教養弟弟上,關心他的學業,而不是整天無所事事,出來閑逛……呃……與人争鬥。”
這話說的......
好不客氣!
姚九娘别扭地想:我爹辛苦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弟弟學不學業跟我又有什麼關系?
我跟人争辯兩句,我還沒開罵呢!沒上手薅她頭發呢!就是我與人争鬥?
哈!
那你真的是不知道什麼是女人的戰争!
這人真是!不會說話就少借人一步行不行?
“裴大人......似乎很關心我爹啊?”姚九娘擡眼瞅裴仲瑜。
裴仲瑜愣了一瞬,以為這姚小姐是發現了什麼!
又看姚九娘絲毫不緊張,隻是有幾分怒意,才反應過來她是說自己多管閑事,尴尬道:“隻是戶部侍郎是我爹的門生......戶部若是辦事不利,多少也是我爹這個師傅臉上無光......”
姚九娘恍然大悟道:“裴大人真是個孝子!隻是你有功夫擔心令尊,倒不如好好辦自己的公務啊!昨天柳惜惜還托夢給我......”
“柳惜惜?托夢?”裴仲瑜不明白姚九娘的意思。
“是啊!”姚九娘一臉真誠,“柳惜惜入我的夢,那哭的真是......滿臉的血啊!說她好慘!被冤枉了,還在大理寺當衆被殺了!這樣大的冤屈卻不被天下人知道!她憤恨啊!叫我說給裴大人,她等着你給她翻案!裴大人與其在這茶樓閑坐,與什麼小姐閑談,替人家伸張正義,倒不如好好回大理寺做你的本職工作呢!”
看着裴仲瑜的臉由粉轉白再轉紅再轉青再轉黑......
原來陰陽怪氣這麼好玩兒啊!
哈哈......
姚九娘努力憋笑!
裴仲瑜真的是好心一片!
反倒被姚九娘陰陽了幾句!
他在心裡默默安慰自己:鄉野女子......不懂得京城深淺......遲早吃大虧!反正自己提點過了,良心過得去,今後如何,就看她自己吧!
想通了,他禮貌地抱拳:“是在下多言了。”
“嗯!”姚九娘重重點頭,肯定他的自我檢讨。
深受創傷的裴仲瑜迅速轉身,面露痛苦,果然做人不能亂好心!
姚九娘眼看着裴仲瑜走了,也帶着小桃往回家走。
路上看見賣饴糖的,還狠心給小桃買了兩文錢的糖,感謝小桃剛才回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