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貴歪嘴一笑:“知道啊!哥對這一片都熟!走吧,我領你去問問。”
姚九娘跟着翟貴,他先去了一個不明顯的鋪面問了什麼,出來搖搖頭,又帶姚九娘往下一家去。
瞧見姚九娘看路邊剛蒸的包子:“你餓不?我給你買兩個包子?”
姚九娘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翟貴讓姚九娘等着,去買包子去了。
“姑娘!”
姚九娘聽有個女聲喚自己,一回頭,口鼻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就立刻失去了意識。
裴仲瑜帶着竹生在城門口巡視。
因端王上奏彈劾他,原本的大理寺待不成了,被貶去禮部主客司,做了員外郎,區區從六品,是實實在在的貶谪了!
倒是禮部閑散,他便時不時帶着竹生出來看看。
此時,正出城的一輛灰布馬車吸引了他的注意。
小小一輛馬車,車轍的痕迹很是明顯。
車上裝了什麼?這麼重?
裡外還包的這麼嚴實,看不清車内有什麼。
裴仲瑜示意竹生上前查看。
竹生歎口氣,自家少爺去了禮部還是挂心大理寺幾個沒結的案子,時不時出來探查。
有什麼發現就讓自己冒稱大理寺的人去調查。
查出什麼也不居功,都送給大理寺了。
他認為少爺這是浪費時間加給他人做嫁衣。
合該把寶貴的時間用來做更重要的事兒啊!
可裴仲瑜幹的樂此不疲,他也不能說什麼。
他認命上前,攔住車夫:“大理寺辦案,車裡是什麼人?”
車夫“阿巴阿巴”的,是個結巴。
藍灰的布簾掀開,一個中年婦人探出頭來:“官爺,我是柴家巷的,采買了幾個丫頭送去城郊的别苑。”
說着把簾子掀得更高,讓竹生看。
竹生探頭看進去,整整齊齊坐了六個小丫頭。
婦人身後還半躺着一個。
看不清臉,竹生問:“你身後這個怎麼了?”
“哦,”婦人笑答:“我閨女,起太早了,還困着呐!”
說着側身讓竹生看了看。
竹生看見姚九娘的臉,一臉嚴肅問那婦人:“你确定這是你閨女?”
看竹生明顯認得姚九娘,婦人也有些慌了。
竹生回身給裴仲瑜使眼色。
裴仲瑜走過來,一眼看見車裡的姚九娘。
他黑着一張臉讓婦人和六個丫頭下車。
讓竹生去城門口借兩個金吾衛把他們送去衙門了。
自己駕着馬車去到了姚家門外。
姚九娘中的迷藥不多,裴仲瑜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她就醒了。
姚九娘看自己躺在一輛狹小的馬車裡,擡頭看見裴仲瑜,驚恐道:“這是哪兒?”
裴仲瑜冷道:“這是一輛馬車,我看見你的時候正往城外駛去。”
“我......”姚九娘穩了穩心神,“我明明跟着翟貴在西街,有個女的喊我......”
姚九娘反應過來,恨道:“她是個拍花子的?”
裴仲瑜輕笑:“翟貴?那個革職的金吾衛?你還敢跟他來往?”
姚九娘看裴仲瑜那半嘲諷半揶揄的欠揍表情......
“他和那女的認識?”
裴仲瑜不知該說姚九娘笨還是傻......大概又笨又蠢吧!
“你害翟貴沒了營生,還不躲着他,難怪有此一難。”
姚九娘咬牙切齒:“他當不成金吾衛也不全怪我呀!他自己擅離職守,主動招我去的茶樓!便是我連累了他,又沒害他性命,他就找拐子來拐我,心腸也太歹毒了!”
姚九娘越想越氣,要下車去找翟貴拼命。
裴仲瑜按住她。
“那婦人定會招了他,他跑不了。”裴仲瑜發笑,“倒是你,怎會以為成仇了還能和好?”
“怎麼不能!”姚九娘喊道,“從前在老家,我和多少人打過架罵過街,該好的時候不也親親熱熱的!”
裴仲瑜看她蠢得好笑:“西北小地方,來來往往就那麼些人,市井百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京城可不一樣,錢,權,勢力,影響,方方面面都要考慮。你這人腦子不大,也不機靈,還是盡早回西北老家去吧!一個小小的市井潑皮就能賣了你,你不适合京城!”
姚九娘有理由懷疑裴仲瑜在罵她,可這厮語氣那麼誠懇,說的那麼周到,偏偏他還剛救了自己!
姚九娘想扳回一城,偏偏套上了道德的枷鎖,反擊不成。
隻能吃了蒼蠅一般,忍着惡心。
想起自己差點兒被翟貴賣了,問道:“那迷我的女人你抓到了吧?翟貴能不能抓?”
裴仲瑜道:“若是那婦人供出翟貴,便可傳喚。”
姚九娘恨道:“這翟貴别讓我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