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又應聲歡呼的,有遲疑左顧右盼的,有完全不知情緩不過神的,還有前大當家的的死忠怒罵的。
周老三碗一摔:“你他娘的敢殺我大哥!”
說着提刀沖過去拼命。
下頭人們互相看了看,都舉起了手裡的刀互砍。
姚九娘吓死了!
縮在桌子底下不敢動。
突然後腳跟被一隻手抓住,整個人被拖出來。
那人已經殺紅了眼,不分青紅皂白,舉刀要坎姚九娘。
生死之際,已經捅了幾個人的裴仲瑜飛身過來,一刀殺了那人。
他彎腰扶姚九娘:“你怎麼樣?站起來。”
姚九娘突然露出右手一直握着的刀,用力往裴仲瑜的腋下刺去。
裴仲瑜來不及反應,身後突然一個人倒在他背上。
他以刀撐地,肩膀用力甩開那人:“他想殺我?”
姚九娘的臉上滿是那人的血。
她顧不得害怕,拉着裴仲瑜往外跑。
一路上,裴仲瑜不分老少,見人就是一刀。
“咱們得出去!”裴仲瑜拉住姚九娘。
姚九娘道:“這山上九曲十八彎,出口是個暗道,他們挖了九九八十一條暗道,暗道盡頭有的是懸崖峭壁,有的是不通路的密林,你知道哪一條通往外面?”
裴仲瑜想到自己是被蒙着眼走了一個時辰才進了這山寨,搖頭道:“不知道。”
姚九娘讓裴仲損失跟自己走。
去到廚房,老張頭還一無所知在包子。
姚九娘讓裴仲瑜控制住給老張頭采買的土匪小哥,自己用刀指着老張頭:“他們起内讧了,裡頭已經打成一鍋粥了。你不想死,就讓他領我們出寨。不然,我現在先殺了你兩個!”
老張頭看看那半個兒子一樣培養的小後生,歎口氣道:“你給他們帶路。”
姚九娘這十幾天早知道他們都是滑不留手的東西,威脅道:“我知道這八十一條道隻有兩個口通到外頭,其餘都是死路一條,一會兒你在前,你師傅在後,要活,咱四個一起活,要死,便你先死!”
土匪小哥知道騙無可騙,隻能老老實實帶他們找出路。
彎彎曲曲在黑不見光的通道裡走了兩個多時辰,終于到了一睹石牆跟前。
土匪小哥從脖子裡掏出一個竹笛,三短一長地吹了四聲。
過了許久,牆被從外頭打開,同時傳來兩個罵罵咧咧的聲音:“不到時候你出來作甚?”
土匪小哥先出去,外頭兩個人看見裴仲瑜就知道大事不妙,一刀砍了土匪小哥就要砍裴仲瑜。
好在裴仲瑜早有準備,三兩下将那二人殺了。
姚九娘看土匪小哥已經死了,歎口氣,放下刀,對老張頭道:“我本想讓你和他活着下山謀個營生。現在他死了,你怎麼辦?”
老張頭“呸”了一口:“老子不下山!”
說着自己回了洞中,瞬間,那石牆自己關上了。
裴仲瑜進洞的時候是未時末,此時已是戌時末了。
天已經黑了。
他看看地上的三具屍體,滿身是血的姚九娘和手裡已經卷了刃的刀,隻覺得萬幸,姚九娘還活着!
姚九娘被空氣中的血腥味刺激地一陣惡心。
突然高處的樹上飛下來個土匪。
手裡的刀正對着裴仲瑜砍過來。
姚九娘顧不得許多舉刀砍過去,卻隻砍了那土匪一個衣角。
好在這功夫已經夠裴仲瑜掉轉身一刀揮向那土匪的脖子。
看着地上的屍體,裴仲瑜用刀尖指給姚九娘看:“脖子,心口,都能一刀緻命。下手就不要猶豫。”
姚九娘忍着惡心點點頭。
裴仲瑜緊握了握手裡的刀,對姚九娘道:“走吧,下山。”
姚九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跟着裴仲瑜。
天更黑了,萬籁俱寂,風吹動樹葉的聲音時不時吓姚九娘一跳。
她更跟裴仲瑜跟的緊了。
裴仲瑜終于停下,緊緊牽起姚九娘的手:“前面緊鄰懸崖,咱們慢些走。”
姚九娘也不敢随意說話分神,乖乖跟着小步探索。
晨光熹微,兩人終于走到平緩的河邊。
裴仲瑜脫了外衣扔進河裡洗了起來。
姚九娘也一樣脫了外衣在河裡淘洗。
洗幹淨了,裴仲瑜把兩人的衣裳挂在樹枝上晾着。
二人又各自把臉上胳膊上的血迹洗幹淨。
能幹的幹完了,姚九娘有些尴尬道:“好巧啊?土匪窩裡都能遇見......”
裴仲瑜一臉便秘地看着姚九娘:“我好端端去土匪窩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