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九娘尴尬一笑:“呵呵,我剛走神了。”
黃雅清心中疑惑,正絹與雲錦差異極大,這都能拿錯?
林家不是有自己的布莊?
林小姐不管自家生意嗎?
出了衣裳鋪子,她又帶姚九娘進了首飾鋪子。
拿着一隻掐絲鳳钗對姚九娘品評起了工藝。
姚九娘對衣裳料子或是首飾工藝都沒有什麼研究,李氏進門前是什麼便宜要什麼,李氏進門後是什麼貴要什麼,哪管什麼織法,花色,工藝,材質。
她百無聊賴地聽黃雅清絮絮叨叨,隻時不時哼哈兩聲,算作回應。
黃雅清更起疑了。
早聽說金陵林家買賣做的大,布匹通行全國,林氏金鋪也是遍地開花。
這林小姐就算不接觸自家買賣,可想必從小穿用的也是精品中的精品。
她故意說錯掐絲的技藝,她也沒有什麼反應,還點頭,怎麼看怎麼不像大戶人家的千金。
特别不像富商巨賈林家的千金!
心有疑惑,她也無心閑逛,回了家就把心中所想告訴了哥哥黃守謙。
黃守謙這幾日也在試探裴仲瑜。
裴仲瑜倒是通曉行商往來的各種規矩和各類黑話。
這幾日接觸下來,黃守謙都頗受啟發,對這位“林七公子”沒了懷疑。
聽了妹妹的話,他叫來了伺候姚九娘他們的丫鬟,挨個詢問。
這一問,倒真問出了問題。
一個丫鬟說姚九娘為人怪異,每天不要她們值夜。
一個丫鬟說姚九娘吃的多,每頓飯菜盤子都見底了。
一個丫鬟說姚九娘和裴仲瑜說話大呼小叫,還時不時拍自己哥哥的頭!
還有一個丫鬟說瞧着裴仲瑜看姚九娘的眼神不像是哥哥看妹妹……反倒……反倒像是看意中人!
黃家兩兄妹越聽越覺得不對,催着管家再派人去金陵确認。
晚上,裴仲瑜和姚九娘吃完飯後,跟着姚九娘進了正屋。
姚九娘看裴仲瑜鬼鬼祟祟,也做賊心虛地小聲道:“怎麼了?”
裴仲瑜一臉不滿地問:“你今天都幹嘛了?”
姚九娘想說自己啥也沒幹,可嚴謹起見,還是詳詳細細說了。
裴仲瑜聽了個大概,還是确定道:“你應該是露餡了。”
姚九娘大驚!
“啊?我?為啥是我露餡了?怎麼不是你?你怎麼确定是我露餡了?該不是你自己露了冤枉我吧?不能讓我背黑鍋啊!”
裴仲瑜一臉便秘地看着姚九娘,争論這個有用嗎?
可到底心裡還是不服輸,不願意背黑鍋:“我今天去城外查看災情去了,一天沒見黃家兄妹。可晚上吃飯,這幾個丫鬟都謹慎了些你沒發現嗎?一定是黃家兄妹找他們問話了,讓她們也開始懷疑你我的身份,她們才如此小心,咱們吃什麼怎麼吃,說什麼做什麼都不錯眼地盯着。你現在悄悄走到門口去開門,她們肯定在門口偷聽。”
“我不去!”姚九娘害怕道,“他們是不是要趕咱們走啊?咱們跑吧?”
裴仲瑜看她吓得夠嗆,笑道:“不好說。要是隻有你暴露了,倒也還好。”
姚九娘變臉道:“你什麼意思?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可别想甩了我!”
“不甩,不甩,”裴仲瑜更收不住笑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隻有你暴露了,我還有法子圓謊。”
“什麼法子?”姚九娘這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好折磨!
“這樣,你明日就不要裝大家閨秀了,黃雅清說到什麼你不懂的,你就直接說不知道。她要是問你,你就說你小時候被家丁給弄丢了,輾轉被賣到西北了,不久前才被找到,所以你很多東西都不懂,因為你從小沒在林家生活過。我就是去接你回家的,顧及家族和你的名聲,才騙他們說是去京城的。你是看她不是壞人才說出真相。”
姚九娘反應過來,不禁拍手鼓掌:“裴仲瑜,你不去說書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借口你怎麼不早用!”
“我沒想到你暴露的這麼快。”裴仲瑜真心道。
我謝謝你啊!姚九娘心想。
第二天,正被黃雅清試探的姚九娘抓住機會說了裴仲瑜教的那番話。
黃雅清愣了半天緩不過來。
這麼離譜嗎?
确定不是剛看了什麼畫本子現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