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好好品品這茶,把它寫的清新脫俗、絕世高雅!
沈望塵無官無爵,坐在遠處的位置,與人說說笑笑,剛回過身便聽呂佐小聲說:“雲王果然對她上了心。”
沈望塵注意到錢淺案幾上雅緻的茶具,又見她端起盤子示意戚河,戚河猶豫片刻,才伸手捏起一塊。
呂佐撇嘴道:“她倒會收買人心!”
沈望塵面無波瀾,眼神明滅看不出情緒。
錢淺專心緻志注意眼前,沒察覺那兩道視線,隻想着怎麼安撫心神不定的戚河。
雖然她依仗家庭和互聯網,了解過不少職場潛規則,但真在職場混卻是另一回事了。領導器重歸器重,但她終究隻是個兩年期的“合同工”,若是讓人家手捧鐵飯碗的老員工産生危機感,日後怕是不好混了。
再三客氣,戚河總算拿起塊點心,卻沒吃。
她隻好低聲開解:“你一直跟着王爺,對這些東西不新奇。可今日是大場面,定要在書裡有濃墨重彩的一筆,王爺是怕我沒嘗過這等好茶、好果子,寫不這場宴會的精髓。”
她想讓戚河明白,自己絕不會對他構成威脅。
戚河果然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才把捏在手中的點心囫囵塞進嘴裡,笑容恢複往常的親和友善。
呼……
錢淺暗暗松了口氣,心說再熬一熬,年底合同到期就解放了。
下方的座位幾乎都坐滿了,各家該寒暄的也都寒暄完了,昌王正妃便提出要賦詩,讓人們分做兩派,一派詠梅,一派頌雪。
花閣寬敞開闊,四面都是巨大的玻璃,窗外景緻一覽無餘。
“那在下便先獻醜了。”
場中不知是誰先開了口,“雪落無聲白如羊,梅花一片競相揚。甯靜皚皚寒氣重,不禁思緒飄渺長。”
“好,接下來是我們詠梅的了。”
又有人接道:“梅花獨自立幽篁,幽香隐隐傲春霜。淩寒依舊開芳景,歲月靜好寫真相。”
錢淺奮筆疾書,這些可都是充字數的素材,絕不能浪費了。
她低頭記得認真,沒注意到前面雲王在小聲叫她。
王宥川還以為她在拿架子,薅下戚河的錢袋子丢進她懷裡,警告說:“作不好看本王不罰你!”
錢淺先前就猜到宴會可能會吟詩作對,早早就備了兩首,趕緊遞上去。
一邊一首,詩會很快到達高潮階段,探讨聲不絕于耳,卻沒人再站起來吟詩了。
王宥川就在等這個時機,恰好錢淺寫的也是梅花,于是加入到詠梅一派。
念完一首之後,一位容貌明豔奪目的女子跟着接了一首吟雪的,然後挑釁似的看着他。
王宥川哪肯示弱,直接又念了一首:“素豔凝香傲雪開,瓊枝獨向歲寒栽。不随桃李争春色,自有清芬喚月來。”
兩首詩句對仗工整,強調了梅花品格高潔,正符合宴會主人舉辦這場宴會的目的,故而得到昌王和昌王妃的盛贊。
王宥川獲得場間諸人的恭維稱頌,一時間好不得意。
先前那容貌明豔的女子沒能續上,有些不服氣地說:“想不到雲王殿下竟有這般才情,看來我們頌雪的要輸了呢!”
王宥川有些得意忘形,“姚姑娘這是在請本王襄助不成?”
錢淺心說不好,趕緊劃拉腦子裡現成的詩。
“成啊!”那姑娘毫不客氣,“那便有勞王爺讓小女子今日開開眼,見識見識您的過人才華!”
錢淺臨時改了詩仙的一句詞,悄悄塞給戚河。
主仆二人早有作弊的默契。
戚河假意給王宥川倒茶,将詩詞露給他看,王宥川假意喝茶潤口,暗自将詩句記下。
“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高卷簾栊看佳瑞,絮向梅枝上堆。姚姑娘,可還滿意?”
錢淺沒敢用原文,卻仍是讓場間安靜了一瞬。
在别人眼裡看來,雲王不過喝口茶的功夫便有了,還是這樣的好詩。
那明豔的姑娘愣了良久,由衷贊歎道:“想不到王爺竟有如此巧思,将眼前景緻大膽加入奇思妙想,着實浪漫绮麗!”
又是一輪盛贊,王宥川不免飄飄然。
恰逢昌王的兩個孩子跑進來,昌王和昌王妃便起了身,說:“既然想不出了,大家不妨去園中賞賞景,找找靈感。”
随後昌王便把雲王拉走了,“看來四弟最近心境十分疏放開闊啊!”
“皇兄謬贊了。”
王宥川翩翩離席,引得一衆少女們目光追随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