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嫌我丢臉要求我戴的嗎?”
“我……!”
王宥川情急語塞,又氣又無從解釋,在那磕磕巴巴說不出一句整話,“我、我、不是……”
錢淺得理不饒人,強勢指責道:“你嫌我丢臉,卻要我拿我自己賺的錢買東西,好讓你有面子?你想什麼呢!我才不要這些東西!”
說罷氣沖沖地邁出店門。
王宥川簡直要原地爆炸,對戚河怒吼:“她!她,知不知道好歹啊!”
戚河不敢吭聲。
這幾乎是自他五歲進入王府以來,王爺丢的最大的臉了!
女掌櫃吓得大氣都不敢出,良久才弱弱地問:“那,王爺,這些還要嗎?小店可以送到府上去……”
王宥川腦瓜子嗡嗡的,儀态盡失對掌櫃怒吼:“沒看她說不要嗎!”
說罷也甩袖而出。
錢淺撒完邪火,被雪後寒風一吹,理智很快歸位,當即就後悔了。
這小霸王心胸狹隘,睚眦必報,絕不會輕易放過她,現在去認錯還來得及嗎?
算了,剛才還怼天怼地的,這麼一會兒就回頭認慫,實在拉不下來臉。
前世她也是高幹子弟,加上自身足夠優秀,去哪都是衆星捧月的。這輩子托錢大友的福,過得也算富足,又憑借前世的見識和祖輩熏陶,在書院表現的出類拔萃,任誰都當寶貝一樣呵護着。
兩輩子就跟他這麼一位小霸王賠過笑臉,已經夠低三下四了,還要她怎麼樣?
反正宅子到手了,又不是不給他寫了,他也不能不講道理吧?更何況,這事兒她本來也沒錯,他嫌沒面子就該他買啊,憑什麼讓她付錢?
當牛做馬還得自掏腰包,把自己打扮得富貴體面,就為了讓雇主臉上有光?世上哪有這般道理!
就算說破大天去,老天爺親自下凡,她也占理!
王宥川覺得自己活了二十二年,也沒受過這麼大的氣!
他氣了一天一夜,晚上睡覺翻身,愣是把墊了數層厚墊子的床砸得砰砰作響,吓得守夜的侍從和侍女一夜沒敢合眼,生怕出點錯漏。
盼到晨光升起,他頂着兩個黑眼圈,穿戴整齊一臉嚴肅,等着她來認錯道歉。
誰知一直等到李總管來問午膳,人愣是沒出現!
王宥川更加火大,把屋裡東西全砸了,狠狠發了一下午脾氣。
滿府上下愁雲慘淡,人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連喘氣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這個小祖宗不快。
到晚間,滿腔火氣轉化成委屈。
王宥川縮在榻上抱着雙膝,跟戚河抱怨絮叨:“你說,那點破首飾能值幾個錢?本王能差她那點錢嗎?”
戚河奴顔媚骨:“不能!王爺您最是出手闊綽了。”
王宥川又說:“本王不過是讓她先付了,那回府之後,本王還能不補給她嗎?!”
戚河狗腿子地說:“是,逍遙姑娘有些性急了,都沒聽您把話說完,實在不該。”
王宥川胸悶難耐,郁悶斥道:“我看她平時穩得很,怎麼一牽扯到銀錢就急了?”
戚河好心為錢淺着補:“終究是普通人家嘛,錢要拿在自己手裡才踏實。”
“砰!”
王宥川氣得一拍桌子,“她有那麼缺錢嗎?她妹妹不是還開了成衣鋪子嗎!本王看她就是不知好歹,仗着本王寵着她,就敢對本王使性子、發脾氣了!”
戚河嘗試替錢淺說好話:“王爺息怒。逍遙姑娘如今也十八了,無父無母,還帶着個妹妹,想多攢些銀錢傍身也沒什麼錯,不然如何去尋一門好親事啊!”
王宥川聞言怔了良久,戚河正想着自己哪句話又說錯了?就見他猛然直起身,神色鄭重地問:“她昨日何時走的?是不是二皇嫂和三皇嫂說要給本王議親那會兒?”
“呃……”
戚河實在是想不起來了,撓撓頭說:“大概,是吧……”
王宥川緊皺的五官瞬間就舒展開了,嘴角高高揚起,喃喃道:“啧,小女兒家的這點心思,藏都藏不住!”
戚河見王宥川直接由陰轉晴,甚是還很高興,不禁有些迷茫:“藏什麼?”
王宥川從榻下跳下,白他一眼:“誰叫你不帶兩個錢袋子的?害本王丢臉,哼!”
而後大步踏出房門,神采飛揚地招呼人:“傳晚膳,本王餓了!”
戚河在原地傻愣片刻,低聲氣罵道:“您聽聽自己說的這是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