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上垂下眼睛躲避何自疏的目光。
何自疏嘴唇發白,眼尾還混合着溢出來的眼淚,他慢慢道:“所以今天你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麼?是你讨厭這樣惹人嫌的我,還是……想讓我死?”
王言上垂眸,發絲纏繞在她白玉的脖頸上,她淡淡道:“不是,我隻是想逗逗你,沒想你死。”
“砰——”何自疏拂袖,冰冷的水滴揮灑在王言上臉上,後者一動不動隻是下意識禁閉雙眼皺起眉頭。
何自疏雙眼赤紅,怒吼道:“這好玩嗎!好玩嗎……明明一點都不好玩。”吼到最後何自疏被凍地沒有力氣聲音也越來越低。
月光照着兩個人狼狽的身影,随後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何自疏一直在望着她,月光可以清楚地照出裡面的怨恨,但是更多的悲痛。
王言上居然沒膽子看他了,一味地頂着他的目光垂下腦袋。
過了半個多小時,系統突然提示道:“男二何自疏的生命體征正在減弱,請宿主注意!”
王言上這時才猛然擡頭看着眼前的人,隻見夜裡的風将何自疏臉上的水全都凍成了冰霜,就連看着他的眼睛也已經閉上,他一聲不吭地低着腦袋待在水裡。
本來天就冷,那二狗真把何自疏的身體素質當成一個身體健碩的成年男子了,但是何自疏在這裡吃不好睡不好,年紀小再加上本來就受了傷,照此下去他是決計挨不過今晚的。
“自疏。”王言上伸手靠近何自疏,結果何自疏居然動了,他虛弱地拍開王言上的手,怨恨道:“我不要你碰我。”
不行,他不能死了,死了她的任務就完成不了了。
王言上向前移了幾步,“自疏,你現在情況不對。”
何自疏繃緊嘴唇,用冰冷的雙手推着她,但是他此刻太虛弱,手上的力氣太小。
王言上忽視掉他的所有抗拒,“今晚過後你再找我算賬,你今夜不能死在這裡。”她一把抱住何自疏,同時也被他身上的溫度凍地倒吸一口涼氣。
“滾,不要你,現在立刻離開,我死不死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何自疏的手依舊在用力,全身都在抗拒。
冰冷的河水被攪動出漣漪,何自疏被迫感受着來自王言上身體的溫度,動也動不了。
王言上死死抱着他的後背,手心被凍地發紅,“你在我這裡怎麼樣都可以,你想恨我你就恨,反正我不在乎,我隻要你活着。”
“我求你活着,我隻求你活着。”王言上的下巴抵着何自疏的肩膀,她的手指溫柔地撩起他耳邊的頭發,說話時的氣流散落在冰地僵硬的耳廓上。
隻有他活着完成指标,她才能活下去,才能回家。
何自疏在王言上的懷裡漸漸失去了掙紮,這也是逗他玩的嗎?他看不懂王言上。
何自疏在發抖,他依舊冷地發抖。
王言上看着系統顯示何自疏的生命體征還在下降。
該怎麼辦?
王言上偏頭看着樹底下那個匪徒,他的眼神一刻也沒離開過她們的方向。
泡在水裡,是不是有一部分泡在水裡就行了。
王言上這般想着,然後雙手從何自疏的手臂下穿過,何自疏皺了皺眉,“你幹什麼?”
王言上不答,隻是将何自疏整個身體往河邊拖,她的餘光不時打量着樹下的匪徒。
被凍地僵硬的身體慢慢從河裡拖出來,直到河水恰好沒過何自疏的膝蓋時,樹下的匪徒突然發出一道厲呵,然後王言上就不再拖了。
王言上将何自疏的身體平躺在草地上,然後擡頭擦了擦汗。
月光下何自疏仰視着王言上,她的睫毛微微卷翹着,眉眼依舊是淡淡的,深紫色的粗布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姣好的曲線,她的頭發一左一右地撇着,發帶松松垮垮地漏出一半的頭發搭在肩膀上。
王言上向身後甩了甩礙事的頭發,看着何自疏身上那幾乎要凍成冰塊的衣服直接伸手去解他的衣帶。
何自疏瞳孔一震,趕忙用手去攔他,但是他太虛弱了,連擡個手都費勁。
王言上看着何自疏的動作,直言:“不脫你會死。”
何自疏抿着嘴唇,耳垂紅了,大概是羞怒。
當何自疏被扒地隻剩下亵褲,他的胸腔氣地上下起伏,瞪着王言上,死死瞪着,這還是王言上第一次看見小白蓮花那麼兇的表情。
王言上沒說什麼,下一秒隻見她的手伸進衣服裡開始解衣帶。
那一刻何自疏幾乎從頭紅溫到腳指頭,她要做什麼!
“不知羞!”何自疏咬牙罵着王言上,小臉漲地通紅。
“哦。”王言上淡淡地應了一聲,她解開最後一根帶子的時候,何自疏下意識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