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疏擡眸看着王言上,輕聲道:“酸。”
王言上垂眸不語,她扭頭看着窗外的風景,春風吹過柳條的枝幹,空氣裡似乎密密麻麻都是濕冷的感覺。
何自疏喝完藥後,王言上就把藥碗和藥壺端走了。
到底怎麼樣才能提高心機指數呢?王言上心裡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照目前這個形式,陷害他肯定是不行的,他能有幾條命被她害?真服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王言上一籌莫展地回到别院,結果站在别院門口的時候嘴角一抽,知道她看見了什麼嗎?
她看見阮秋楠像做賊一樣背着一個大麻袋出了門,左看看右看看,那模樣不像是個正經人。
王言上撓了撓頭,喊道:“你做什麼呢?”
阮秋楠慌張地轉身,食指搭在嘴唇上,那模樣是讓她小點聲。
王言上左顧右盼,然後小步跑過去指着她身後的大麻袋,“你這是做什麼?我們改行了?”
阮秋楠為難道:“這是裡面那個人染血的衣物,我本來是想把它們燒了的結果害怕煙霧太大引人注意,最後想了想還是挖個坑埋了吧。”
王言上看着她身後托着的那個大麻袋,眼前一黑,“你這樣就不引人注意了?”
阮秋楠惱笑了:“你别打趣我了。”
兩個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屋後,阮秋楠将背上的麻袋放到地上,然後從懷裡拿出平時挖草藥的鏟子,一下一下地鑿地。
兩個人蹲在地上面對面。
王言上從手幫阮秋楠挖坑,她邊挖邊小聲說道:“今晚我們睡哪裡?”
阮秋楠的眼睛看着被挖出來的坑,“我們的行李裡還有床被子,我們把被子鋪到地上讓那男的睡上面,今天我們睡床上。”
王言上點點頭,“那那男的現在怎麼樣了?”
阮秋楠解開身側的麻袋口,“命是救下來了,之後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言上心想她的女主就是這樣走一步看一步然後慢慢就愛上男主的,唉,女主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傻白甜。
但是沒辦法,傻白甜在男頻吃香啊!終究是為了迎合市場。
是夜。
屋外居然又下起了細綿的小雨,府外的梨花被風吹了進來然後又被雨水打濕在土地上,每一片地上的梨花都像是會反光的魚鱗一樣。
随着雨越來越大,天也越來越黑,巨大的雷聲響徹在半空,閃電瞬間照亮了屋内所有的人,就連屋内的蠟燭也滅了一瞬。
王言上從一包行李中抱出幾斤重的棉被,屋外的閃光打在她的臉上莫名有些心驚。
她拖着被子放到床邊的地闆上,然後鋪在地上。
冷辭舟滿身冷汗地躺在床上,天下雨空氣裡潮濕,他的傷口似乎在潰爛流膿。
阮秋楠看着那傷口周圍越來越深的布料,忍不住說道:“看來得重新包紮了。”她脫了鞋子一腳跨過冷辭舟的身體到達他沒有受傷的胳膊那邊,“來,我扶你過去。”
冷辭舟道:“謝謝阮公子。”
說着阮秋楠就扶起冷辭舟那邊沒有受傷的肩膀。
“哒哒哒——”院内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帶起了地上的水花,似乎異常急切。
王言上鋪床的動作一頓,轉身看着準備從床上起來的冷辭舟直接疾步走了過去,來不及說其他的東西,她推了他們一把然後“唰”地一聲拉起了床邊的蚊帳。
門被打開,刺骨的寒風吹進這個狹小的屋内,凍地王言上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面露不悅。
王言上那一下沒注意力道,冷辭舟向後倒去的時候直接半個身體朝着阮秋楠壓去。
淡淡的木質香混合着血腥味湧入阮秋楠的鼻尖,他的身體壓在了她身上,她抓住他手臂的那隻手瞬間僵住,驚慌地叫了一聲。
那一聲很細,不是男子會發出來的聲音。
何自疏屋内的侍女打開門站在門口聽到這一聲驚呼的時候明顯一愣,目光掃過半透明的蚊帳,隐隐約約可以見到兩個人的影子,她面頰一紅硬着頭皮走了進去,說道:“我家公子夜裡忽然發熱了,還請阮大夫去看看。”
阮秋楠捂着自己的嘴,深吸幾口氣平複呼吸,微微壓低聲音說道:“發熱這種小毛病我的書童也能治,就讓她去吧。”
王言上内心咆哮,她怎麼會開藥方,就算會那也是人機阿言會,不是她啊!
她絕望地用手抵住額頭,看着蚊帳裡面隐隐約約的兩個人影,王言上就知道這是劇情需要,如果她不去的話阮秋楠拉開蚊帳的那一刻冷辭舟的身份就會暴露。
侍女低着頭全程不敢亂看,沒想到看起來老實的阮大夫背地裡居然是會帶外面女人回家的人。
最終王言上深吸一口氣從行李裡面拿出雨傘,看着站在門口的侍女嘴角微微上揚歉意地說道:“我家公子現在有事,就讓我去吧。”
侍女紅着臉道:“理解。”
王言上眉尾一擡,她理解什麼?不過王言上也沒多想,擡腳就和侍女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