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上心想他居然讨厭冷辭舟到這個地步,早知道就不說是冷大哥送的了,她擡手取下那根白玉簪,觸手生溫。
王言上知道這根簪子,是原書中何自疏原本打算在女主生日那天送給女主的,結果女主沒要被他随手送給了别人。
她想剛剛她幫冷辭舟煮面的時候,何自疏應該就試探性地送給過女主,結果女主沒要然後碰巧出來的時候遇見她,所以就送給了她?
這麼分析确實很合理,不然這簪子也不會落到她手上,王言上自顧自地分析着。
何自疏走進屋,整張臉浸沒在黑暗裡,他的手緊緊握着那金鑲玉的簪子,血液順着指縫流下,滴答滴答地滲進地闆裡。
王言上腦海裡的系統默默顯示着:“心機指數上升至60%。”
擁擠的小倉庫裡,一碗長壽面靜悄悄地窩在桌上,油燈的火光照亮了阮秋楠眼裡的驚訝。
“這是……”
“生辰快樂!”衆人笑着看向阮秋楠。
明黃色的燈光照亮了每個人的側臉,小乞丐的眼睛像是小燈籠一樣望着阮秋楠。
數日的疲憊讓阮秋楠早就忘了自己的生日,此刻冷辭舟溫和地望着她,一時間讓她有些恍惚和局促,心跳也比平時快上了幾分。
“楠姐姐,快嘗嘗面好不好吃!”王言上從某個角落突然鑽出來,一臉笑意地看着她。
衆人圍坐在桌子四周,阮秋楠的臉被面湯上的熱氣蒸地紅彤彤的。
此刻隻有王言上他們,還有小乞丐在這個屋裡,一切都湧動着一股溫馨。
“謝謝。”一時間阮秋楠百感交集,一口一口吃着碗裡的面。
“助你生日快樂~助你生日快樂~”王言上拍手哼着屬于現代化的生日歌,衆人被她影響,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她唱。
何自疏看着她的側臉,始終沒張開嘴。
等面吃完了,氣氛陷入一種微妙,冷辭舟等待般地看着地面,想和阮秋楠單獨說幾句話。
王言上拉住一旁何自疏的手,将他往外面扯。
何自疏看着握在一起的手,語氣僵硬道:“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快出去。”王言上自然地轉身,“孩子們,快出來洗手。”
“好!”小乞丐們哒哒哒哒往外面跑。
走到院子裡,一群人擠在地上,王言上下意識就松開了何自疏的手,她走到藥罐子前開始煎藥,就和今天重複了一天的事情一樣。
用手裡的蒲扇扇了兩下風,察覺到何自疏還沒走,她跺了下腳,吓唬道:“嚯!”
衣袍下何自疏撚了兩下手指,指間有着不屬于他的溫度,他撩起眼簾:“無聊。”馬尾随着動作輕輕搖晃,他走到距離王言上一米遠的地方分揀今天買的藥材。
王言上忍不住撇了撇嘴。
周圍隻有病人痛的抽吸聲,兩個人都沒說話。
天慢慢變黑,周圍的人也幾乎不出聲了。
何自疏瞥了一眼王言上的方向,“阿姐,你的生辰是什麼時候?你從來沒說過。”
王言上撥弄了一下柴火,“你想給我過生日?還是算了吧,你送我禮物我還要送你禮物,朋友間送來送去太麻煩了,還是不送好。”
她現實世界中有不少好朋友,有些好朋友生日還是連一塊的,送禮物就變成了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後來她們就定了一個約定,生日一起過就好,禮物就不用送了。
何自疏喉嚨一沉,眼皮耷拉下來,“你可以不給我送。”
王言上嘴角一勾看着他,用拳頭捅了他胳膊一下,“那你這人還怪好的,不過真這樣了你到時候就未必這樣想了,還是算了。”
就這樣沒有什麼欠或者不欠,才是最清爽的關系。
“哦,對了,”王言上從懷裡掏出那根白玉簪,“這根簪子你什麼時候買的?”
睫毛微微蓋住他的視野,“從家裡帶的白玉,每天晚上睡前雕一點,正好這兩天做完了。”
那還挺貴重的,王言上摸了兩下簪子上的花紋,然後遞給他,“這太貴重了,不要随便給别人,收好了。”
何自疏整個人愣在原地,半天才找回來自己的聲音:“我說送給阿姐,就送給阿姐。”
此刻,小倉庫的房門開了,冷辭舟那模樣是準備離開,阮秋楠将他送到院門口,微弱的燈光下,她頭上簪着一支上好的金鑲玉的簪子,不過玉石更大一些,還是血玉。明眼人一目了然,這是兩情相悅。
王言上再看看何自疏,心想他的簪子肯定送不出去了,現在還給他說不定還傷他的自尊心,等以後找到機會再還給他吧。
她笑道:“那我替你保管保管,你随時想要就來找我啊。”
何自疏别過臉,沒回她這句話,半天後突然眉尾一擡,湊近她的耳朵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不如這樣阿姐,我告訴你我的生日,你送給我禮物就行,我不回你,這是不是就不麻煩了,我不會覺得愧疚的。”
“……”王言上嘴角一抽,“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