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片刻的遲疑,對方的冷劍直逼眼底,蘇遠幾乎是本能地把身邊人一推,“噗”的一聲,劍矢應聲沒入許莺莺的手臂。
“你是誰?”蘇遠抱住許莺莺,眼底滿滿的心疼。
許莺莺看在眼裡,隻覺可笑至極,自己的傷可不就是他剛才一手促成的嗎?現在又來充好人,自私自利的蘇家,連他們的孩子也繼承了家族的天賦,可她站到高處的計劃還未落實,怎麼容許有半點差錯,眼看正前方的黑衣人調轉劍刃又直沖他們而來時,她二話不說擋在了蘇遠的面前。
又是“噗”的一聲,利劍紮入胸口,汨汨的殷紅的血砸在蘇遠的手上,他顫顫巍巍地擡起手,巨大的恐懼讓他發不出聲音。
蘇遠是個跋扈的世家子弟,但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膽子小,很是惜命,他得罪的人很多,但那些都不敢和他正面對峙,抑或是早就沒了性命,但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提着刀進來的人,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對方實力不小,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能在他手下過幾招,隻怕一招也受不住,但他還有許莺莺,他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來者何人?”許莺莺問。
黑衣人沒答她的話,而是大步向前,手一揮,接着“咚”的一聲,利劍斜斜地插入地闆,距離兩人的腳不到半寸的距離,許莺莺借着功力退了一步,但蘇遠沒那麼幸運,他的腳竟直直地定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是誰?”蘇遠咬緊牙關,劍拔不出,腳底的疼痛卻越來越強烈,看着黑衣人步步緊逼,心頭一動,亮出自己的身份,“你可知我是誰?我是城主的兒子,你敢動我,我饒不了你!”
“城主兒子?那你知門外的渣滓怎麼沒進來嗎?”
蘇遠愣住,城主隻有他一個寶貝兒子,出門配備什麼護衛是在正常不過的事,而且他自己也因為會處處讨人嫌,擔心他受欺負,遂安插了些侍衛跟在他身後,但聽黑衣人的話語,他的心涼了半截,這是早已命喪黃泉的意思嗎?
不等他往深處想,黑衣人走至眼前,問他,“東西呢?”
“什麼東西?”蘇遠搶過的東西太多,包括不限于金銀珠寶,器物玩好等,隻要是他看得上眼的,他都會想方設法地搶過來,不是為博美人一笑,就是為了他的那點看不慣下賤人也能有這等寶物的心。
“老虎,布的。”黑衣人言簡意赅道。
許莺莺眼眸一亮,她受了傷,自知打不過對方,現今唯有順着對方來會更為妥當,她定定神,使勁地回想她剛才把那垃圾丢在什麼地方。
但沒給她想起的時間,對方已經找了出來,收入袖中,好容易等他快要走出門,不知怎麼的又折返回來,朝他們一揮手,許莺莺和蘇遠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耳邊突然充斥起數不清的叫罵。
……
帶着大鳥去茅房也不是為别的,隻因它貪吃,吃得太多,鳥肚子看起來都要撐破,餘以若心有不忍,抓着它的兩隻腳就是催吐,大鳥盯着底下大條大條又白白胖胖的蛆,接二連三地哇哇哇,胃裡吐了個幹淨。
餘以若把鳥安頓好,又去見了聞蟬,聞蟬這幾日已經不戴孝了,看起來臉色好了很多,但她還是喜歡在屋裡頭四處走動,餘夫人很喜歡聞蟬,說她比餘以若勤快得多,也讓人省心得多,重要的是,人家聞蟬還一手巧手藝,曬了滿滿一地的柿子,臨走之際,餘以若還叮囑她要看好屋檐下的柿子餅,不要被鳥偷吃了去。
聞蟬點頭說好,但還是在她走的時候,給她偷偷塞了袋她前幾日剩下的柿子餅,告訴餘以若是用不同的手法和工藝做成的,口感不一般,餘以若半信半疑地帶着回屋。
“餘以若,你真狠心,我大鳥這麼可愛的一隻,你竟然讓我……”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陣幹嘔,大鳥眼汪汪看着她。
“有你這樣的嗎?”餘以若戳着它的腦袋教訓它,“你不光吃糖葫蘆,你還把我裡頭的丹藥什麼的都吃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那可是保命用的,你的命還在,你吃完,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什麼?”大鳥眨巴眨巴無辜單純的大眼。
“會死!”餘以若眼睛也不眨,大鳥見多識廣但也有它不知道的地方,聽見餘以若這麼說,它鳥頭一嗡,反應過來時,淚已經撲簌撲簌地滾下來,它哭着喊着,“餘以若,我不要死,不要死,真的會死嗎?我死了,你怎麼辦?我還沒看到你和範師弟兩個人結成道侶呢,我還沒有踩你和範師弟兩人孩子的……”
“肥鳥!你說什麼胡話!”餘以若一把捏住它的嘴,真是奇怪的,今天不僅尉遲景不對勁,連鳥都不對勁,難道今天刮的不是西北風?是迷魂風?讓他們一個個的,都喪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