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垂眸,貪戀地看着祝今昭的睡顔,聲音很輕:“是周自橫回來了。再給我一刻鐘時間,讓我好好看看她。”
“轟隆——”
巨大的聲響,祝今昭猛地坐起來,“發生了什麼?”
窗外卷起了狂風,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一道閃電劈下,天空出現一道紫色裂痕,久久沒能合上。
祝今昭微微皺眉,看着窗外,輕聲道:“這是要坍塌了嗎?”
她忽然被擁抱到一個懷抱中。
裴祭的心相在她耳邊說:“祝今昭,我要你快樂幸福。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我願意尊重你的所有決定,我願意成全你想要的一切。”
“這就是裴祭最真實的想法。他很愛你。”
雙生城開始搖晃,桃花雨飄落,裴祭的心相變得虛弱,上氣不接下氣,身體漸漸變透明。
他緩慢松開祝今昭,對上祝今昭發紅的眼睛。
祝今昭眼眶發熱地看着他,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心相露出溫和平靜的笑意,擡手,輕輕擦掉她臉頰上的眼淚,“别哭。我沒有離開你。”
裴祭的心相用最後的力氣把祝今昭推到裴祭懷裡,道:“快帶她離開。”
裴祭深深看了眼自己的心相,道:“我以後會盡量把我的想法直接告訴她。”
說完,他把祝今昭抱在懷裡瞬移下樓。兩人同時擡頭,一陣桃花花瓣自空中飛過,直奔的方向漸漸現出城門的模樣。
蕭瑟的風吹在臉上,祝今昭慢慢從離别的傷感中緩解過來。
順着桃花花瓣去往的方向,兩人來到雙生城的結界。結界外站着兩個人,一個是魚在清,另一個是梳着高馬尾的少年人。
少年人劍眉星目,一身黑衣,懷中抱着把劍,眉宇間意氣風發。
裴祭定睛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他是魔。”
祝今昭卻注意到另一個問題:“徐少煊呢?”
廖從歡的心相定定看着周自橫的臉,眼眶瞬間盛滿淚水,聲音發顫地問:“你……現在叫什麼名字?”
周自橫看着結界内的女人,輕笑道:“周自橫。”
廖從歡的心相流下眼淚:“你沒死?”
周自橫輕笑:“姑娘好生奇怪,請問,我為何要死?”
祝今昭察覺到,周自橫似乎不認識廖從歡。
廖從歡心相繼續問:“你明明死了,你不是周自橫的轉世嗎?”
周自橫無奈地笑,耐心道:“這位大妖姑娘請看清楚,我是魔,魔自可長生不死,無需轉世。你應該是認錯人了。”
廖從歡心相不信:“我不會認錯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自橫沒有回答,而是側身看向魚在清,歪了歪頭,問:“你是要破這個結界嗎?”
魚在清點頭:“是,但是不用你破。”
周自橫挑眉:“為何?這陣法是我設下的,除了我,沒人能解開。”
衆人看向他,包括廖從歡心相。
廖從歡心相道:“你既然記得你設下了陣法,你明明就是周自橫,你怎會不記得我?”
周自橫隻是平淡地說:“姑娘,我真的不認識你。”
廖從歡心相踉跄着跑到結界之前,死死盯着周自橫的眼睛,吼道:“周自橫!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周自橫微笑:“不是不記得,而是不認識。”
廖從歡心相失魂落魄地垂下手臂,華麗的長袍衣衫也随着她的動作變得黯淡,“怎會,你怎會不認識我,你明明那麼愛我……”
祝今昭不想看失憶橋段,對廖從歡道:“城主,我們已經把周自橫帶來了,你是否可以按照我們的約定打開陣法?”
廖從歡心相卻頓時瘋癫了一般,仰頭大笑。狂風呼嘯,吹起她及腰長發,電閃雷鳴之下,她雙眼猩紅,發絲與衣袍迎風飄動。
裴祭把祝今昭擋在身後,戒備地盯着廖從歡心相。
廖從歡看過來,對兩人吼道:“蠢貨!天真的蠢東西!我怎會犧牲自己百年修為來解開陣法?”
她擡起手臂指着周自橫,“周自橫,你裝作不認識我,好得很,我要讓你悔恨終身!”
說着,她大叫着如野獸般咆哮,妖力從身體中絲絲縷縷的冒出,畫作桃花花瓣,與雙生陣緊密相連。
她想用自己的性命懲罰周自橫,嚷道:“你既然要幫他們破陣,那就親手殺了我!”
周自橫歎氣:“姑娘,何必呢?”
廖從歡心相眼中迸發出希望的光亮,急切地問:“你舍不得了是不是?那你就殺了你身邊的那個女子!我們以後繼續好好在一起。”
她執拗地盯着周自橫,語氣近乎卑微:“我隻要你承認,你還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