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慘案沒有發生,九秋山上訓練的日子與上輩子沒什麼區别,唯一的區别就在于每天訓練結束的時候都能看見爹娘。小魚在清經常被爹娘帶下山,偶爾還會在家住一晚。
喜歡的事情與最愛的人在此刻兼得,一切美好到不真實,仿佛是一場美夢。
這一世已經重新活過十一年,魚在清依舊沒有将上一世的事情完全忘記。鮮活美好的祝姑娘,堕魔的師兄,以及手無縛雞之力的徐少煊。
練武場上,白衣少女身姿矯健,寶劍被她舞得如龍如蛇。她入門最晚,卻在每次宗門比試中都能名列前茅。可是魚在清知道,這樣的名列前茅是作弊,因為劍法她早已爛熟于心,便較旁人多了更多時間用來精進劍法。所以她不能沉醉在那些誇獎中,更加不能絲毫懈怠。
清晨,太陽尚未升至山頭,林間草葉挂着晶瑩露珠,空氣清新濕潤,昭示今日天朗氣清。
魚在清如平常一般,負手拿劍,來到空無一人的練武場開始練劍。
男子帶着笑意的無奈聲音出現在耳邊:“什麼時候才願意休息呢?”
魚在清停下練劍的動作,轉身往周圍看了一圈。
這裡隻有她自己。
剛剛是誰在說話?
魚在清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那道聲音再沒有出現過了。
弟子們陸陸續續來到練武場,路過魚在清身邊時都友好地打招呼:“小師妹又早起練劍啦?”
魚在清禮貌地回複了招呼,來到自己的位置,開始和大家一起練劍。
男子的聲音在她腦海中循環。
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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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除夕,魚在清被爹娘接到山下過節。
昨夜剛下過大雪,道路兩側堆了厚厚的白雪,魚在清披着件青色鬥篷,在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中堆雪人。
她坐在靠近大門的位置,聽見門外有人說話。
“是這家?”
“是。不過不知為何,魚漱忽然帶着相公孩子搬來無缪宗山下,難保不會有陰謀。”
“可是來不及了,天君已經暗中派人着手調查,若是查到魚漱這裡,她将證據呈上,一切就全都完了!”
“殺吧,不留活口。”
“殺完記得把這個留下。”
魚在清猛地起身沖向屋内,見到爹娘還在包餃子,她直接說:“有人來殺我們!已經在大門外了!”
魚漱放下擀面杖,站起來:“什麼?”
魚在清拉着愣住的爹娘往書房去:“快跟我來。”
小姑娘挪開窗台上的花瓶,隻見原本的牆壁上出現了一道暗門。在爹娘驚訝不已的視線中,魚在清帶着兩人躲進密道中。
暗門緩緩關閉,書房恢複了原本的樣子。魚漱看着魚在清,問:“你怎麼知道這裡有暗門?”
魚在清緩緩道:“之前買房的時候是師父幫我們看的嘛,他告訴我的,說書房有個密道,很好玩。”
其實是魚在清纏着師父買了間有密道的房子,為此多花了師父好幾百兩銀子。
裴夙淩向來奇思妙想,魚漱雖然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古怪,但是低頭看着自家女兒不過十一歲的模樣,心中的疑慮也消散了。
同時她開始思考,究竟是誰要對他們全家滅口。
她向來不得罪人,離開宗門後的日子又清貧尋常,更不可能有什麼被賊人惦記的寶貝。
不,不是。
魚漱的掌心摸到自己腰間,裡面有一枚玉佩,這麼多年都被她貼身攜帶。她隻是一個見不到天君的修士,也至于被他們追着滅口嗎?
外面響起叮叮咣咣翻東西找人的聲音。
“大哥,這兒沒人啊。”
“她是無缪宗的弟子,會不會躲在九秋山上了?”
“我看直接把無缪宗滅了算了,回頭随便安個由頭也就過去了。”
“不行!無缪宗在人界的地位舉重若輕,若是滅門,肯定做不到無聲無息。”
“隻有我們當然不行了,但是如果帶上魔界的那位……”那人奸笑兩聲,“他不是堕魔後就被逐出師門了嘛,幾百年來都不被無缪宗待見。你說,我們現在給他個報仇的機會,他要還是不要?”
魚在清猛地止住呼吸,腦海裡閃過記憶中屬于魔界的令牌。
難道上一世殺害她爹娘的,是裴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