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吳邪三人走到沈凝雲的房門口時,她已經将臉洗淨,恢複了平日裡的穩重,隻是眉宇之間多少帶了些愁緒。
黑眼鏡打開門一看,見是吳邪三人,心知不妙,立即就想把門給關上,直接來個不知者不罪。
他剛剛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小姑娘給哄好了,再讓她哭上一回,他也快哭了。
他動作快,張起靈的動作比他更快,一下子就把住了門框,阻止了它的閉合,而胖子則趁機将門推開,“那什麼别着急着關門啊,有事商量。”
門已經被他們推開,這邊的吵鬧沈凝雲早就聽見,也知道他們是找自己有事相求,于是對黑眼鏡道:“我沒事,讓他們進來吧。”
聞言,黑眼鏡抿了抿唇,松開了手沒再阻攔。
站在門外的三人魚貫而入。
“我們上來打擾主要是想請你幫個忙。”吳邪支吾着,有些不好開口。
“借錢,還是找皇陵?”
比起他們的猶豫,沈凝雲要直接得多,能找她也多半是為了這兩件事,見三人沒反駁,她輕歎口氣,“沈府沒了,錢這個我幫不了,皇陵如果你們要去我也不攔着,地址可以給你們。”
就,就這麼簡單?
“沒别的條件?”胖子忍不住開口,但是被吳邪拉了一把,意思是叫他别出聲。
“君不君,臣不臣,他不仁我不義。”沈凝雲說得輕快,但表情卻跟苦瓜似的。
吳邪比其餘兩人要細緻得多,見沈凝雲這副模樣便知道這出去一趟是出事了,想來就是沈家出了變故,于是他旁敲側擊地問:“是沈将軍……”
“沈家沒了。”接話的是黑眼鏡,他抱臂在胸前看着三人,“而且沈家在京中幾乎成了禁忌。”
沈凝雲眼睛紅紅,似乎又想哭了,吳邪和胖子突然就明白了黑眼鏡為什麼一見到他們就想關門。
隻是才發洩過,又是面對這麼多的人,沈凝雲不至于說哭就哭,她吸了吸鼻子,問道:“有紙筆嗎?”
“有的,等等。”說着,胖子就噔噔噔地下樓找潘子要了紙筆,又噔噔噔地上樓将東西放到了小姑娘的面前。
沈凝雲執筆開始畫圖,想想畫畫得差不多用了兩個小時,其中大緻标明了大小墓室和一些機關位置。
“你進去過?”黑眼鏡問。
“沒有。”沈凝雲放下筆,“隻是之前看過圖紙,具體的位置記不太清了,要算起來的話,我的那座墓也算是皇陵了,和這座的格局相似。是了,你們準備幾時出發,購置的裝備有眉目了麼?”
這可謂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而且這股東風還是股大風。
“所以能怎麼辦呢,劫富濟貧吧。”黑眼鏡突然一笑,“反正皇帝都這樣了,底下還有些什麼好鳥,幹脆全收拾了得了。”
“我覺得可以。”這話簡直就是說到了沈凝雲的心坎上,“就是要小心順撫司和鳳翼的人,不過有我在問題不大。”
“照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們一起去?”對于是否要和官府作對劫富濟貧,胖子并不在乎,他更在乎沈凝雲會不會跟着他們一起,因為有熟門熟路的人在會安全許多。
沈凝雲點頭:“畢竟黑爺也不會讓你們獨自去冒這個險。”
走到這部田地,吳邪也沒有别的好點子,隻得點頭同意,“小哥呢?”
他都同意了,張起靈也自然點頭,現在就差花兒爺了。
“你們都商量好了還問我做什麼。”解雨臣瞥了幾人一眼又繼續道:“也總不能一路賣藝行乞着去吧,也幸好你們沒想到賣藝這點。”
這就是同意了。
可解雨臣這句話簡直就是提醒了衆人,吳邪笑了,目光開始上下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來。
“小花,我記得你是唱戲的吧?”
解雨臣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叫道:“這能一樣嗎,這麼丢人的事情别拉上我,要找你們就找把二胡,讓瞎子拉個二泉映月吧。”
“黑爺我确實多才多藝,但不接受人身攻擊。”
賣藝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事情謀劃到一半,沈凝雲才突然問:“這件事不和三爺說麼?”
“他?要麼會自己跑,要麼就是來找我們,但不管怎麼樣主動權得在我們手裡,不然他又給跑了。”吳邪咬牙。
“那潘爺這邊怎麼辦。”沈凝雲道,“我倒不希望他來趟這趟渾水。”
“實在不行的話這件事由我解決。”解雨臣應聲。
幾人才合計完,樓下便傳來了柳嬸子叫開飯的聲音,懸挂在心上的石頭落地,幾人吃飯吃得很是開心,吳三省見了隻覺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