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幾人一下聽出那聲音是陳弛,他們短暫地怔了下,眼神驚疑不定地看向路回玉,念頭飛快閃過。
這人其實認識校霸還很熟?
是什麼關系?
他們隻是碰運氣随便找了個人問,畢竟剛才動靜那麼大,以陳弛的知名度,所有人應該都能看出來被追的是他。
難道是幫手?不,不太可能……眼前這個學生個子較矮,瘦瘦的還帶着病容,一看就弱不禁風沒什麼戰鬥力……
聽陳弛的語氣,難道是他的小弟?被他霸淩的對象?
不對,無論無何,他都故意撒謊了!
反應過來後,一人徑直伸手抓向路回玉衣領,後者在聽見陳弛出聲後就有所準備,不緊不慢地側身,讓那隻手擦肩而過。
下一秒,一個沉重的背包飛來,越過路回玉砸在對面幾人身上,帶的他們連連後退,有兩個跟着背包一起摔倒了地上。
“躲開點!”迅捷的黑影從路回玉身旁掠過,對面幾人應聲發出慘叫。
小路上戰況激烈,陳弛的身手老練的不像個高中生,差不多兩拳一個,沒人能通過他走到路回玉面前。
追逐者完全招架不住,現在想的比任何時候都明白,什麼小弟什麼受害者,這是陳弛他爹啊!
陳弛這狗玩意兒身邊不都是很能打的,關鍵時候一起上的兄弟麼,啥時候多了個要護在身後的弱雞親爹??
他大爺的,下手更狠了……
沒啥事的路回玉,在邊上羨慕地看了幾眼,那拳頭要是落他身上,隻用一下他就能獲得嬰兒般的睡眠。
見陳弛造型不亂,一點傷沒受,路回玉轉身離開想換條路走,出了小徑找了一條更明亮些的,剛前進沒兩分鐘,後邊又有人追上了,不過這回聽動靜就一個。
“你他媽……你就走了?”
陳弛已經結束戰鬥,這會兒一手拎着大功臣背包,一手提留着校服外套,微微喘息着跑到路回玉身旁。
路回玉沒看他,心想這位假少爺的死敵好像在一路朝着劇情反方向狂奔。
他淡然得目視着前方,就像腦中沒有曾經的一幕幕正在湧現。
先是溫柔和笑臉,安撫的話語和伸向他的手,再然後在同樣一張臉上,陰郁、惱恨、怨毒出現的毫無征兆,他們一起推開他,又抓起他,拉拽撕裂,垂眸睥睨。
“你不會以為,我是真心對你好吧?你忘了嗎,沒有人喜歡你……看你過的這麼痛苦,卻給個甜頭就露出滿懷希望的眼神,真的好好笑!”
路回玉眨了下眼,一切紛繁全部消失。
“看完全場是有什麼打賞嗎?”
“……”陳弛無語凝噎,嘟囔,“你缺那三瓜倆棗的……”
路回玉頭也不轉,朝他伸出手:“給我一萬塊錢。”
“……”
陳弛不覺得路回玉真想問他要錢,但看出來對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于是很有見地地閉上嘴,開始忙碌于把外套塞進包裡,然後将背包重新挂回肩膀上,一副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之前因為路回玉和陳術的婚約,他對前者感覺很複雜,一方面因為對方的人品行徑不太喜歡,一方面礙着那層關系又很難做什麼,一味看哪哪不爽。
但自從在醫院親眼見證他怼得陳術啞口無言後,陳弛認定這是個人才,可以建立革命友誼。
加上後來婚約解除,幾次接觸發現對方行事很對他這個校霸胃口,所以……以往都是過眼雲煙,以後大家都是朋友。
路回玉沒再說什麼,拿出手機默算着運動時間,已經快二十分鐘了。
走出一截,陳弛的氣息徹底平穩下來,注意到他的動作,随口道:“不上晚自習去約會?”
路回玉腳步沒停,略長發梢下的黝黑眼珠轉向他,沒勁道:“是啊,算上你剛好能踢場球。”
陳弛服了,有些熱地拉拉衣領:“你好會胡說八道,教教我呗。”
他說完,聽到路回玉喘息越來越重,扭頭才發現他臉色發白,腳步也開始虛浮,十分不解地擰眉:“你到底要去幹啥啊?這麼頑強,前面是有新鮮的大腦在吸引你嗎?走得跟個僵屍一樣……要不歇歇吧?你看起來一顆豌豆都招架不住了。”
運動任務還差半小時,路回玉沒理他,左右看看,此時路燈全部亮起,兩人到了一處寬闊靜谧的大道,左邊是一棟金碧輝煌的高樓,右側有個開放小公園。
路回玉走到臨街建設的健身角,踩上漫步機,跟旁邊的小孩和老頭老太太一起晃。
呼吸淩亂、額頭都開始冒汗了還要堅持運動,陳弛簡直目瞪口呆:“我靠……為啥啊?”
他上了路回玉旁邊的設備,目光緊緊盯着他:“……你看起來真快不行了,被威脅了嗎?我能為你做點什麼?”
路回玉早就在考慮要不要直接回去得了,但想到走回學校時間也湊夠了,不僅白做任務還沒東西吃,就寡着張臉望着街對面繼續搖。
他今天除了早飯什麼都沒吃,慢慢感到眼前有點花,不過開口依然語氣平平:“去對面給我點一桌菜,要招牌,别超過600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