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檀房間的窗簾微微透光。
對光源敏感的羅漠天一亮就醒了。
起床氣很重。
他拉開房門,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然後一擡頭看見坐在窗台上小聲背書的溫思檀。
光灑在他棕色頭發上,襯得整個人很柔和。微皺的眉頭可以看出,酒還是讓他頭疼的。
“早安。”
“幾點了?”
“六點。怎麼起來了?”
“窗簾透光,我睡不着。你大早上起來背書啊?”
“嗯,習慣了。”
“真勤奮。”
羅漠感覺氣莫名消了一半。
這個畫面給他的感覺很溫暖。
或許是色調和諧的緣故。
桌上有杯水,他端起來喝了一口。
“那是我的。”
“怎麼,不能喝嗎?”
“沒有,你喝吧。”
羅漠一仰脖子,把剩下的水喝完。
“我要出去了,帶鑰匙,晚上不用給我留門。”
“去網吧嗎?”
“今天不去。不會很晚回來。”
羅漠走到門口,轉頭對他補充道。
“以後不要和任何人出去喝酒,你那酒量,灌兩杯就任人宰割了。”
“你是在關心我嗎?”
“我隻是不希望室友惹上麻煩。”
羅漠說完,出門去了。
門咔哒一聲鎖上了。
溫思檀眉頭一舒,看向下面車水馬龍的街道,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今天不是烏壓壓的天空。
意外的,藍天白雲還有點漂亮。
羅漠伸了個懶腰,把外套搭在肩上。
好天氣就是好,連街上的人都眉開眼笑。
他穿過這條街,繞進一個胡同裡。那胡同的盡頭是一家福利院。
楊院長一身中山裝,站在門口曬太陽。
中山裝還是老布料,洗的發黃,熨得筆直,穿得明明白白。
還是記憶裡那個老楊。
他走上前去,試探性道:“楊院長?”
果不其然,楊院長拖長聲音诶了一聲,才轉過頭來。
一模一樣,連聲調都沒變。
感覺像在看過去的節選。
“年輕人,你誰啊?”
“是我啊,老楊。”
“你?年輕人,我老頭子記性不好,你是我院裡長大的孩子嗎?”
“不是,但是我見過您。”
“是嗎?快,進來坐坐。”
“不了,我來這是向您打聽個人。”
“小檀打小就是個安靜的孩子,成績好,性格好,搬出去了也常回來看我。”
楊院長對溫思檀贊不絕口。他偶然間撇過羅漠的手,臉色一變。
“小檀的戒指…怎麼會在你手上?”
看來院長是知道這戒指的。
“他給我的。”
“你們……”
“沒有,朋友罷了。”
楊院長眉頭一緊。
“朋友?”
“嗯。”
“進入休戰期前一年,我到戰區去,看到被塌下來的混凝土闆壓在下面的小檀。那個時候他手裡緊緊團着的就是這戒指。”
難怪戒指這麼斑駁。
那是從廢墟裡同死神争奪回來的。
羅漠不自覺動了動手指。
“戰區…他怎麼會到前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