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語嫣被噎住,忙打了個岔,搪塞過去。
“太子殿下不妨有話直說。”
太子眼看着莊語嫣神色不太自然,心中暗自盤算。
他轉頭看向皇帝。
“父皇預備如何處理此事?”
皇帝沒看他,隻是攏了攏肩上的衣袍。
“這等小事,本無須朕來管。”
“怎麼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上趕着提及此事?”
他轉頭問莊語嫣。
“愛妃有什麼想法嗎?”
莊語嫣還沉浸在方才太子的的質問裡,正想着這小子為何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她身上。
聞言,她眨了眨眸子,迎上皇帝的目光,
“陛下~臣妾還不是為了陛下着想!”
她嬌嗔道:
“程大人乃是您手下最得意的大臣,臣子的一言一行無不代表了皇上您!
若是這等不幹不淨的腌臜事傳了出去,叫百姓知道了,難免累及皇上的聲譽不是?”
莊語嫣似乎全然看不見宋昭臨似的,柔夷撫上皇帝的雙肩,輕輕揉按。
“陛下治國有方,您的治下怎能出現這種事!”
“臣妾所思所想,無一不是為了陛下您啊!”
皇帝被她這一番話哄得笑開了,眼角堆疊出褶子。
他撫上莊語嫣的手:
“還是愛妃最能體察朕心。”
見兒子還在一旁站着,他擺了擺手。
“此事朕自有決斷,你退下吧。”
宋昭臨還要開口說什麼,卻見皇帝早已沒了心思。
無奈之下,他躬身行禮,轉身離開。
見宋昭臨一言不發退下,皇帝眸色深了深。
“我讓他物色太子妃,他倒好,日日操心這個操心那個,偏對自己的事不上心。”
賢妃見狀,瞥了眼窗外太子離去的背影。
“依臣妾看,就不能讓殿下與程家那小纨绔待在一起!”
見皇帝神色晦暗,她接着道:
“太子殿下得陛下器重,日理萬機,閑暇時又都是程嶼禮陪着,哪有時間替自己物色太子妃?”
“陛下不若就把那姜家姑娘賜給程嶼禮,他有了家室,自然就少出現在太子殿下身側了不是?”
皇帝态度不明,沉默良久。
莊語嫣瞧他神色,心中暗自思量着。
皇帝莫不是在擔憂先前擋煞一說?
莊語嫣幹脆摟上皇帝的脖頸,薄紗的廣袖滑落,漏出纖長細膩的玉臂。
“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依臣妾看,哪是程家少爺替殿下擋了煞,那是陛下的福澤庇佑着殿下呢!”
皇帝見身旁女子嬌柔妩媚,纏着他,淨揀着好話說,心中煩惱煙消雲散。
他攬上賢妃柔軟的腰肢。
“罷了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改日你将那姜家姑娘召進宮,若是合适,朕給你一道聖旨就是了!”
皇帝自然有他自己的思量。
如今程文林在朝野中勢力逐漸壯大,在京中也頗得民心。
即便他那嫡子秉性頑劣,京中仍有不少權貴上趕着要将女兒嫁過去。
若真叫程文林給他兒子尋了個世家貴女,那便不好辦了。
如此一來,倒正合了他心意。
思及此,皇帝刮了刮莊語嫣的鼻尖:
“愛妃最能體察朕心意!”
……
廣廈街。
街角處有藝人雜耍,引得衆人圍聚,歡笑聲此起彼伏。
姜拂樂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堂屋内,杵着下巴,目光落向街上。
自那日那場鬧劇過後,孫屠戶倒是消停了幾天。
姜拂樂這幾日無事,除了偶爾幫趁着母親做豆腐,實在是閑得發慌。
她手裡攥着玉佩,将那絡子打着圈兒繞來繞去。
本想着找個機會,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問問程嶼禮玉佩的事,誰知這厮竟連着幾天都未曾出現。
“想什麼呢?”
姜朝甯坐到拂樂身邊。
見她神色淡淡地玩那絡子,心中了然。
“還在想那日的事?”
姜拂樂怕母親擔憂,隻同兩個姐姐說了那日在圍獵場發生的事。
“你便放寬心好了,要我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哪有什麼不得了的事。”
姜朝安也走了過來,懷裡捧着個藥盒
李慧世出門采買去了,此刻并不在家。
朝安拉過拂樂的手,将她的衣袖掀上去。
手臂上還有幾道劃痕,是那日在圍場,扒拉灌木叢時刮傷的。
此刻紅痕還并未消退。
朝安細細替妹妹上了藥。
“此是張揚出去對程家沒什麼好處,隻是那玉佩的事着實古怪……”
“賢妃為什麼說那玉佩是程家少爺自小便戴在身上的?”
拂樂不答話。
這就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了。
她忽然站起身:
“不成,我去找程嶼禮。”
她頓了頓。
“若是爹留下來的玉佩,真有另外一枚一模一樣的呢?”
朝甯擰了擰眉。
“不大可能,不過你還是去同他好好說說的為好。”
朝安又囑咐道:
“你們兩個嘴巴都利索的狠,切記要心平氣和,萬萬不要再吵起來了!”
朝甯努了努嘴,“知道啦!”
她正要轉身離開,往程府的方向去。
卻見迎面走來一個婢女。
觀其儀态衣着,不像是尋常人家的下人。
“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