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程嶼禮忽然有些隐隐期待起來。
他反手将腰間嶄新的藍珀觀音佩取下,一把拍在桌案上。
那玉佩是外頭新進貢的,統共也就兩枚,一枚送進了宮裡,一枚送到了程府。
程嶼禮總算是稱心如意,懶懶開口:
“算你有幾分腦子,送你了。”
他靜靜看着丁彥歡歡喜喜地收下,還不忘朝許承澤炫耀。
程嶼禮覺得外頭的陽光似乎都更耀眼了起來,樓下吵鬧的聲音也變得那麼悅耳。
他忽然有些後悔與姜拂樂定下那個賭約了。
——
這日姜拂樂正萬分惬意地躺在藤椅上曬太陽。
春日陽光明媚,空氣中也夾雜着青草的香味,叫人聞起來便身心通常。
細密的睫毛被陽光晃得近乎透明,姜拂樂百無聊賴地哼着小曲兒。
日子若是能每天都能過得這樣舒心就好了。
這樣想着,拂樂就這麼沉沉睡過去。
醒來時,她眯起一隻眼瞧了下太陽的方向,估摸了下時間,又阖上眼簾。
前幾日宋瑤光秘密傳了信出來,說今日要出宮來找她,現下已經過晌了,卻還是連個人影都沒瞧見,莫不是逃跑未遂,被抓回去了?
姜拂樂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從藤椅上将身子支起來。
她單手撐在藤椅邊緣,腦袋耷拉着,意識仍在混沌中打轉,隻能緊閉雙眼,靜靜等那股昏沉勁兒慢慢褪去。
屋裡的李慧世路過門口,遠遠瞧見姜拂樂愣愣坐在那裡,于是扯着嗓子喊了一聲:
“阿芙!醒了就幫娘把院兒裡曬的鹹魚收了!”
姜拂樂被喊得清醒了幾分,她打了個哈欠,緩緩掀起眼簾。
“知道啦!”
日光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拂樂伸手擋了擋。
還未等她看清楚眼前景象,隻感覺,腳邊有什麼軟乎乎的東西在蹭她的裙子。
糟了,莫不是冬眠剛醒過來的蛇吧!
拂樂頓時睡意全無,一下子便清醒過來。
她睜大眼睛一瞧,隻見一隻虎斑雜紋的貓正貼在自己腿邊,讨好地蹭來蹭去。
拂樂心下一喜,剛要蹲下來摸它,卻隐隐聽見四周似乎還有貓叫聲。
她四處張望,終于在牆角處發現了端倪。
那裡還躲着三四隻幼貓,瞧着應當有四五個月大,小小的幾隻,瞪着水靈靈的大眼。
拂樂心中歡喜的不得了,連忙招手欲要将那幾隻貓兒喚過來。
可那幾個卻是膽小,隻她腳下這個依舊是熱情似火,一個勁兒地蹭着。
拂樂決定獎勵它,于是拍拍它的頭:“你在這等着,姐姐去給你拿好吃的去!”
說罷,她起身去了院子裡,歸來時,手中多了一大把鹹魚幹。
拂樂蹲下身來,也不顧裙擺拖到地上,便将手伸到它跟前去。
那貓的眼神陡然一亮,埋頭便吃起來。
牆角躲着的那幾隻小的此刻聞着了香味,哪裡還管什麼怕不怕,也接二連三地跑過來。
幾隻貓圍着姜拂樂吃的津津有味,姜拂樂心滿意足地看着它們,忽然靈機一動。
她想起同程嶼禮的那個賭約。
若要找貓,一路撒些魚幹将它引出來不就好了?
這方法雖然簡單,可未必不是最有效的。
貓矯捷靈敏,即便是尋到了它,也未必能讓它跟着乖乖就範,還不如撒下誘餌,叫它自己走回來來得簡單。
姜拂樂正想着自己的妙計,忽然見不遠處跑來一個身影。
“拂樂!”
瑤光?竟真的逃出來了!
她将手裡的魚幹倒在地上,拍了拍手,起身上前去迎她。
姜拂樂欣喜:“你竟真逃出來了!”
瑤光佯裝不樂意:“誰逃了?本公主要出宮,還用得着偷偷摸摸麼?”
姜拂樂眯着眸子,不懷好意地睨她:“不用逃?那你還扮成男子的模樣做什麼?”
宋瑤光有些尴尬,她今日穿了男子的衣裳,為了做戲做全套,甚至還在唇上面粘了兩撇小胡子。
姜拂樂扒拉了幾下她那假胡子,笑她:“你别說,還挺像那麼回事。”
宋瑤光佯裝生氣,嗔道:“你還有心思取笑我?還不都是為了你的事我才迫不及待跑出來!我這幾日冥思苦想,總算想出來個不錯的主意!”
見拂樂起了興緻,瑤光一把拉起她便要走:“此處人多眼雜,你我尋個地方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