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晴安搖了搖頭,一臉嚴認真的說道:“侯爺有幾日未去軍營了,我覺得他應該去軍營看看。”
言罷,正欲接過茶盞飲茶,便見荀野步伐急促,踏碎滿地斑駁樹影,入了院子。
荀野身姿挺拔,清俊飒爽,穿着一身玄色勁裝常服,看樣子似是要出門。
武晴安忙起身迎了上前,鬓間步搖急顫:“侯爺。”
“夫人,軍營那邊有要務需要處理,我現在便要啟程出發。”
武晴安聞言,心中大喜。
男女主的緣分,豈是她這個女N号可以阻攔改變的。
武晴安心中的石頭落地,袖中指尖掐着掌心,生生将雀躍壓成端莊模樣,說道:“軍務要緊,侯爺盡管去。侯府這邊有母親和許管家,您就放心好了。”
荀野有些抱歉的說:“明日我或許趕不回來,你讓翠雀從賬房多支些銀子,買些喜歡的東西。”
“多謝侯爺。”武晴安壓抑住唇邊的笑意,通情達理的說道,“公事要緊,侯爺不必着急回府。”
即使武晴安将情緒隐藏的很好,可還是讓荀野察覺出她迫不及待要将自己送走的心情,這讓他十分不悅,但軍務耽誤不得,他也隻好作罷。
侯爺面上陰雲密布,仿若随時會有雷電劈下。
林崇不敢多言,與主子一起騎馬往軍營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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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馬蹄聲遠,武晴安便歡呼雀躍的讓翠雀給自己收拾一番,戴了面紗,坐着馬車出了府。
聽音閣因為名伶小四月的原因,生意一直很好。
用武晴安的話說,小四月業務能力強,唱腔絕美,歌聲宛若攝人心魄的海妖。
小四月每月隻有初一十五或特殊節日才會演出,若想單獨聽他唱曲,需遞上帖子,且得到他的同意後,才可一聽妙音。
今日不湊巧,不是小四月挂牌。
武晴安坐在二樓的雅座内,倚着雕花窗棂,聽着戲台上的老生甩着白髯唱《空城計》。
武晴安聽了會,便興緻恹恹的準備離開。
“夫人,您若想聽小四月唱曲兒,和聽音閣的老闆說一聲便是,他小四月就算全憑喜好演出,但總不敢拂了您與侯爺的面子。”
“人家是藝術家,我不想用身份去逼他為我唱曲兒。”
翠雀哼了聲,不以為然的說道:“不過是個戲子而已。”
武晴安停下腳步,口氣嚴厲的與翠雀說道:“翠雀,不可如此看輕别人。他雖是個唱戲的,但他沒偷沒搶,在這個領域獲得的成就也是靠自己實力賺來的,不應該被人看不起。”
翠雀見武晴安一臉嚴肅,垂下眼,忙道:“知道了,夫人。”
武晴安刮了刮翠雀的鼻子,笑着說:“而且,你别忘了,我們在很多人眼中,也不過是個土匪而已。”
翠雀不滿的抱怨了句:“夫人又說這種話了。”
“來,給爺笑一個。”武晴安捏着翠雀的臉逗她,忽覺身後暗香浮動,回眸見一襲月白長衫的男子立在珠簾外。
那男子用折扇挑開珠簾,眉眼含笑地看向二人。他眉清目秀,身姿高挑,略顯削瘦。見武晴安好奇地打量着他,便擡手作揖行了禮。
武晴安颔首示意。
那男子開口道:“夫人可是要聽曲?”
翠雀幫着答道:“我們夫人剛剛已經聽過了,現在準備回去了。”
男子眸中帶着盈盈笑意,又問道:“夫人可是要聽小四月唱曲兒?”
武晴安眸中綻出光華,又仔細打量了眼面前的男子,欣喜的問道:“你是……小四月?”
男子微笑着點頭:“小四月隻是我在外的藝名,小的名為段玉樓,夫人直呼其名便好。”
武晴安沒想到妝容之下的小四月會是這麼一副模樣,眼前的男子氣宇軒昂,說話雖然客氣卻不卑不亢,與台上那妩媚多情的花旦判若兩人。
“我聽聞先生演出,必須遞帖子,經過先生同意後,才會撥冗為其表演。”
段玉樓笑了笑:“這會兒剛好得閑,蒙夫人青眼,若不嫌棄,願為貴客唱上一段。”
武晴安聽罷,想着怕是剛剛她與翠雀的話被段玉樓聽了去,所以才會破例為自己唱戲。
“那……那恭敬不如從命,謝謝段先生了。”
武晴安高興的應了下來,話音未落,便聽得樓下忽起喧嘩。
“我們家小姐可是謝家千金,定安侯的表妹,區區一個戲子,哪裡來的臉面,竟敢讓我們小姐遞帖子回家等消息,你們聽音閣是不想幹下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