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三樓有高年級學生在勒索。”蓋斯博趴在傑森耳邊悄聲說道,“去看看嗎?”
“去,怎麼不去,”傑森翻了個白眼。“我不去你能放棄在我耳邊唠叨嗎?”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我在刷你的天堂簡曆,傑森,這所學校真是太棒了,走兩步就能刷出一個新事件。”蓋斯博說,“這樣下去,等你畢業的時候,你就會有一張讓所有天使都哇塞的簡曆。”
“……況且,你也沒辦法放着這些事不管不是嗎?”
傑森歎了口氣,站起身,把手指捏的咔咔作響。
“那走吧,去救人。”
蓋斯博笑了起來,
“這才對嘛,傑森。”
布魯斯·韋恩的消息像一塊石子投入哥譚中學的池塘——激起了幾圈漣漪,但也就那樣。
傑森仍然是那個能為食堂座位踹翻橄榄球隊隊長的陶德——無限制格鬥大賽永遠的冠軍。
“早啊,陶德。”
“早,伊斯卡裡奧特。”
傑森點點頭,算是回應,手肘支在課桌上撐着臉。
窗外,隻有他能看見的白色巨鳥正追着自己的尾巴轉圈,羽毛甩出細碎的光點。
一本包着牛皮紙的書忽然遞到傑森眼前。
“15世紀的詩集,你上次說想看,我回家找了一下,确實有,但爸爸不讓我把原本帶出來.....所以,是影印本。”伊斯卡裡奧特聳聳肩。“希望你不要介意。”
“謝謝,怎麼可能介意。”
傑森接過書籍,小心翼翼地塞進抽屜,沒注意到伊斯卡裡奧特的嘴唇似乎蠕動了一下。
“聽說韋恩家有個私人圖書館?”一道身影擠開伊斯卡裡奧特,将他撞的一個踉跄。“周末能帶我們去看看嗎?嗯?”
伊斯卡裡奧特的指甲無聲掐進手心。
傑森嗤笑一聲。
“你當是動物園參觀?”
他坐到了課桌上,目光挑釁。
“想看?先把你的必修科目看完再說。”
上課鈴刺破了空氣,曆史老師抱着一摞搖搖欲墜的作業撞進門。
“同學們,把你們的課本翻到......陶德!從桌上下來!還有你!你是哪個班的學生?”
下課鈴響後,傑森抽屜裡的詩集不見了,伊斯卡裡奧特盯着傑森空蕩蕩的抽屜,直到看見書包裡露出的一角牛皮紙,才松開咬出血的下唇。
伊斯卡裡奧特是哥譚中學裡最容易被忽略的那種學生。
他瘦小,蒼白,像一團模糊的影子,袖口永遠遮住半個手掌,試圖藏起手腕上的淤青。
他的零花錢總是會出現在高年級學生手中,每周如此,從不間斷。
這是所謂的“保護費”,但交了錢也不妨礙這些混球給他幾拳。他習慣了,甚至學會了倒地時護住要害,像隻裝死的老鼠。
他以為自己的學生生涯就要這樣過去。
但那一天,傑森·陶德出現了。
伊斯卡裡奧特永遠記得那一天——混混揪着他的衣領要額外費用,一個黑影從走廊拐角閃出,他沒能看清傑森的動作,他隻聽見拳頭落下的悶響,第一下,第二下,第三下,混混跪倒在地,吐出幾顆帶血的牙齒。
傑森站在原地,活動手指。
“滾。”
他隻說了這一個單詞。
但伊斯卡裡奧特的世界從此有了光。
傑森·陶德是個矛盾的存在——他能輕松解出來老師的難題,也能用闆磚讓橄榄球隊隊長頭上開花。
學校裡流傳着關于傑森的各種流言,有人說他認識□□,有人說他的父親是職業殺手,有人說他殺過人。但伊斯卡裡奧特知道,傑森身後什麼都沒有——除了他病恹恹的母親。
他開始有意無意地跟在傑森身後,起初隻是出于恐懼,有傑森在,沒人敢動他,但漸漸的,他發現自己開始期待這些短暫的同行時光,傑森偶爾會問他有沒有寫作業,或者有沒有人再找他麻煩。
這些微不足道的善意,在他心裡發酵成某種扭曲的渴望。
“早上好,陶德同學。”
“早。”
傑森的回應總是簡短的,利落的,就和他這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