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
喻歸心不在焉地一直往後面看躺在床上的林壑,他不知道自己哪裡讓他生氣了,一進來就不理他,還說他臭。
笨笨說天冷了,不用每天洗澡的,喻歸又低頭聞自己,他什麼也聞不到。
林壑躺在這個房間的床上仰頭看着潔白的天花闆,下颌線緊繃,眼神陰鸷,他看上的東西還從來沒得不到過,就算把東西毀了别人也休想要。
房裡響起壓抑的抽泣,林壑掃了一眼,“哭什麼。”
喻歸氣鼓鼓的: “小烏龜不臭呀,你為什麼說我臭,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了!”
林壑面部譏笑,煩躁的坐起身,喻歸聽到聲音轉身看他,嘴裡還發出小聲的啜泣。
“對不起。”林壑說,“我給你道歉了,那我們還是朋友吧。”
喻歸扭頭不看他,哼出一聲,“我現在不要原諒你!”
林壑被他逗笑,走過去把人轉正,哭過的眼睛紅紅的,眼底濕潤潤的,像含着一汪春水,淌進心裡。
喻歸眨了下眼,淚珠粘到睫毛上,再慢慢落下來,臉上的淚水被林壑拇指擦去,放進嘴裡,他唑吸手指,發出聲喟歎:“甜的。”
喻歸瞪眼刺毛地看他,支支吾吾說不清話。
林壑好笑的看他。
“你好髒呀!吃不幹淨的會拉肚子!”喻歸報仇似的,“現在你最臭!”
林壑懶得跟他争辯,從書包裡拿出遊戲機,坐在床邊開始玩,喻歸好奇過去看,屏幕裡的小人兒像活的一樣,一蹦一跳的,還可以打敗怪獸。
林壑玩了幾局,收了起來,喻歸顯然看在興頭上,對這種充滿誘惑力的玩具沒有抵抗力,望眼欲穿的視線被林壑側過的身體擋住,喻歸癟癟嘴,坐回書桌前繼續寫阿姑布置的作業。
阿姑讓他抄寫唐詩,還要寫拼音,笨笨接他的時候阿姑要檢查的。
“呐,送你的。”
一隻拿着遊戲機的手突然出現在書上,喻歸開心想笑又覺得不好意思,他偷偷瞟了眼遊戲機,做了好久的思想鬥争,最後還是接受了。
喻歸新奇地按着上面的按鈕,但是屏幕上沒有娃娃,他湊到林壑眼前,“為什麼娃娃沒有出來?”
林壑挑眉一笑,“你答應我個條件,我就教你。”
“什麼條件?”喻歸問道。
林壑先把遊戲機開機,當着喻歸面開了局遊戲,按下暫停,看向喻歸,“你讓我親一口。”
喻歸想也沒想就點頭,林壑怎麼也沒想到他這麼簡單的同意,一下子怔住。
“你快親啊!”喻歸催他,目光一直停留在遊戲機屏幕上。
林壑反而被他大膽的話語擾的心亂,耳尖漸漸上了色,他突然覺得他在這個傻子面前有了好多第一次,振聾發聩的心跳聲讓他像個剛談戀愛的毛頭小子一樣。
他咬咬牙,壓下莫名其妙湧上來的類似于害羞的情緒,也猛然覺得那雙通透水靈的眼睛變得礙眼,他慌忙回避,閉上眼睛,頭一紮,親了上去。
他還沒回過味兒,喻歸就已經開懷着拿過遊戲機到床邊玩了。
隻留下石化僵硬的林壑目不轉視。
喻歸中午被叫出去吃飯也想把遊戲機帶上,但被林壑告知不能告訴别人,不然遊戲機就被收走,他也不能再來找他玩。
“連笨笨也不能說嗎?”喻歸為難道。
“不能!”林壑恐吓他,“你還想看我被打嗎,臉上都是傷,血嘩嘩流。”
喻歸很誇張的搖頭,連連說不想。
喻歸還沒想清楚遊戲機為什麼和林壑被打有關,就被阿姑敲門叫出去了。
下午的時候林壑又來了,還是翻窗子,帶了一大包零食和漫畫書。
于是喻歸一天都在房間裡玩遊戲機,吃零食,漫畫書他看不懂,有的字他也不認識,還是喜歡按小人一起打怪獸。
晚上喻恩來接,陳怡跟他說今晚喻歸沒吃多少,看起來胃口不好,讓喻恩多注意一下。
回到家裡,泡腳的時候,喻歸還在想明天要早點去,這樣就能多玩一會兒了。
他美滋滋的樂着,喻恩在水盆裡捏他小腿肉,“笑什麼呢?”
喻歸一下捂住自己的臉,露出慌張懵懂的眼睛,“沒笑,小烏龜沒笑!”
喻恩歎了口氣,郁氣填滿了五髒六腑,渾身都充斥着低氣壓,喻歸有朋友了,也有小秘密了,明明說好永遠跟他最好的。
喻恩突然回神,自嘲一笑,他怎麼萌生出這麼幼稚的想法,歸崽有朋友是好事,好事。
他自我洗腦着。
———
日子就這樣重複一日的,喻歸跟以前比也開朗了好多,喻恩真心感到高興。
不過今夜的喻歸少見的從陳怡家開始就是愁眉苦臉,路上太冷,喻恩沒問他,到了家泡腳的時候才問他。
喻歸輕輕擺擺頭,什麼也不說,他哪能藏住心事,不過這次還真讓人瞧不出他到底怎麼了,喻恩隻能以為是自己陪他太少了,人不開心了。
他工地時間确實長,中午偶爾才能見個面,也呆不了多長時間,晚上也隻有路上那點時間,天越來越冷,他隻想趕緊騎車回家,怕喻歸被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