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這麼曲折,讓衆人自行覺得撿了個寶,不搶别人便要拿,她這廣告也不知成不成!
到時她一家家陪臉笑客,說不定還會引來一番猜疑,商人便是這般,共利之事還要再壓壓價,剝削扯皮子,真這樣一點點折騰,年都過完了!
她也老了十幾歲了!
如今看似她這個小娘子是被求着應了他們的利,才不情不願收了錢占了方山墨的場子為他們打廣告。
實則她在笑,主動性在手裡握着呢!小樣!
折子一轉,這邊衆人果真如此,暗裡一想,有機可乘。
巧娘原是為了那方山墨的财而來,這遊船之事必是其中一環,隻是揚名一種手段罷了。
如此隻要不是一根弦的,均不會拒了他們。
拒什麼?當然是讓他們在船上也出出名!
也不知還來不來得及,那船又是如何布置?
看着一圈老骨頭,各個雙眼發光,真是真是!
參軍這話也不到屋裡去說!
唉,她不知商場,自以為全為了白掌櫃而來,有何隐藏?
她哪知,這裡面道道!
留不得了!
得快一些了!
真沒想到短短半個時辰,衆人已是心境大變!
來時好好的,各個悠哉自在的,如今哪裡還有明日賞船觀賽的的閑心!
賞什麼船!那是他們的船!
觀什麼賽!那是他們的賽!
廳裡人心浮動,不知有誰先說了出來,“……參軍,參軍——”
“鋪子等着一批貨趕去清點呢!我先,走喽?”
“各位各位!十日後再會!”
“老弟——”薛百貌手還沒伸出,人已經跑沒影了,“你說說,年輕人,就是耐不住性子。”
衆人面面相觑,不知過了幾秒,又有一人起身,“參軍,今日與夫人賞花,時候到了,我也先去了?”
“诶……”
“參軍,今日就如此罷,我小兒歸學,有些想她了!”
“參軍……”
“參軍……”
很快,在衆人明鏡的心裡,在薛百貌精湛的演技裡,廳裡隻留她與白方山兩人了。
她也不留人了,叫住還思索的白掌櫃,“白掌櫃,快去準備罷!”
等他衣角也消失了,她這才一伸懶腰,“真累。”
官場上那才是各個面不表心,與這江湖人交道,不分高下。
明日便是賽事最後一日了,也不知這群人能不能把握住機會。
望向窗外,不知名的花開得正好。
如此般,總該對得起這伯父伯母了,也免了那人的一番唠叨了。
“小紅?”
“在。”窗格外小侍女笑得正歡。
“備些東西,橋邊找些位置,後日随我下了船,咱們好好看她一場。”
“是。”
這邊巧文剛躺上榻,馬上眯了眼醒了來,有人要來,哪有時間再去睡!
下午太陽頭連去找了張參軍薛參軍兩人,着實累得不輕,好在俱沒費些時間,張參軍因大儒之事對她是哪哪都客氣,如今又是如此場面迎大儒,那話更不必說。
不用他出資,卻得了名聲,這與後世責權對等可不一般!
張參軍那裡回了,便第一次踏上了薛府的門檻,薛枝表姐也是十分客氣,一番話聽下來,不必再問,心裡已有度量。
她本還不放心,薛參軍卻手一揚,“我在揚州也幾十年了,此事毋庸擔心!我見必成!”
“快回去準備罷!”
準備什麼呢?有何可準備呢?
筆墨紙硯?
哎!那廣告商已自帶幹糧來了!
橫幅條文?
你做着還不放心呢!萬一誰使了壞,那幅文寫得又醜又小,毫無營銷策略怎麼辦!
我們得自己來寫!
仍是自帶幹糧!
她唯一要幹的,就是與她的人商量好,這些事如何幹,話要怎麼說?
而有了前幾日賽事的演習,她要教的就少了。
這日晴天晴得太過了,阻擋了路上的來程,已至于十衣肆各個得了信等着,可還是忍不住眼皮打架。
巧文也是如此,就在六衣肆總店這邊吃了不知幾杯茶後,門鈴終于響了。
各人連忙打好精神,巧文也站起,門一開,先入眼前的是個矮些的胖大叔,面容很是和藹精明,他笑着,頭上汗也留着,客客氣氣,恭恭敬敬。
“巧娘子,在下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