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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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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

盧家大郎奉聖命辦高麗府宅失火一事。

折沖府郎将康易平護衛不利,停職關押。

當夜巡撫衛李佑郎,投入大牢,以待流亡。

這結果,尚在可控之内。

衆人心安,幾人留于蜀地,又能如何?

事未止于此。

辦事不利,便是死罪。

如今,隻是有了一人,出計獻策,特此表明,兩國不會因此事征戰。

這便是那闊眉之人。

盧大郎親自押送此人回京。

這邊,群山之間,隻是暫且如此。

餘下的,還要聽聖意。

盧六郎望着遠歸之人,身後一人上前,“郎君,巧娘子醒了。”

“……好。”

他才回身,府上流水依舊,一切如往常般閑淡,可終究是不同了。

跨過一道道流水假山,那邊院落一人回眸,“盧六郎?”

兩人對站,他開口,“薛記參與行軍制衣,如今少了五萬件冬衣,卻在西域發現有人用萬件衣料換錢,這人更巧的是,還憑空多了錢。”

“還與薛記有關。”

巧文看着他一步步走來,“誰?”

“杜微。”

盧六郎道,“薛枝沒和你說麼。”

枝頭葉落了一片。

“娘子,已是十日後了。”

巧文嘴張了張,卻不知如何開口。

“薛枝呢?”

“回揚州了。”

“李佑郎呢?”

盧六郎摘了葉子,回頭,“流放邊役。”

紛紛滿枝葉,有發黃之勢。

“什麼?”

盧六郎起身,望天,從懷裡拿出折子。

“薛記始末。”

五日前。

那被扣下的薛枝在府上靜養,見到了盧六郎,也無甚驚訝,部曲繞開,“我們今日回揚,郎君不若有什麼話去了揚州說。”

“去了揚州,就不怕李四郎沒命麼。”

一道聲響,話音倏然停下,盧六郎看着他笑,“如何?薛三郎?”

梁下薛枝一人,盧六郎一人。

面前案上還有蛛絲兒,看着像是剛從牆上吹下來的,盧六郎看在眼中,窗支開了,這房間還不算昏沉,外面紅花開得正勝,盧六郎先飲了一盅,看他,“你見過我。”

“自是見過盧家六郎。”

好幾個月前,有個人回來很興奮說着一場宴席,說那裡的學子風清氣亮,氣度自華,他自是好奇。

便也無意去了幾趟,在角樓上認了些人。

有些印象罷了。

盧六郎點頭,沒再細問,薛枝倒是斟了酒,也是一飲,笑了,“不知郎君今日來此?”

“客氣,叫我六郎便好。”對方倒了酒沒再吃,放在桌上看了過來,“你能吃酒麼。”

“有何不可。”薛枝笑。

“那便好,能吃酒便能跑得動路,不必擔心三郎這身子入了揚還要再折騰一番。”

盧六郎拿了酒杯,挨到嘴邊,“免得巧娘醒來,知你的事也耽誤了傷情。”

這話剛一說完便飲下了酒,看着薛枝,嘴邊笑意很大。

“薛記的帳對上了麼?”

一道輕聲,卻将四周都吹起了風來,一下變得涼飕飕的。

“什麼帳?”

心還是落了地。

“呵。”一聲輕笑,盧六郎起了身,卻沒再說這帳,“我來時去了揚州一趟,見了夫子。”

一話落,半響,什麼都明了。

許久,倒酒聲起,“郎君有備而來。”

盧六郎轉了身,“事關重大,不得不如此。”

“重大。”

薛枝複述。

心裡卻在想着巧文。

“你知丢了五萬件冬衣麼?”

酒杯一劃,薛枝很平靜。

在想,幸好巧娘可以躲過。

誰會追究死人的過錯呢。

除了眼前人。

“杜微,他不像撒謊。”薛枝隻看了過來,道。

“他怎麼說?”

“薛記現存四十萬貫,二十七萬貫轉為茶利,三萬貫在衣肆,其餘十萬貫……不知。”

“十萬貫?才十萬貫。”一人回。

“差多少?”一人緊問。

“太女明王各拿二十萬貫,現有五萬件冬衣,不論是誰處,便是還差二十萬貫。另,冬衣新制,所費超度,這衣制盧家仿作千件,算下來每件要去五貫。”

“也就是共二十五萬貫。”一人定論。

“如今看是此。”

“如今?”

兩方反立,他問他答。

“你不知薛記乃明王麾下?”

“才知。”

“先父未免也太放得下,諾大的家業連唯一的子嗣都無從幹涉。”

“挂心了,是以薛記沒了。”

“薛記與明王早有不合?”

“不知。”

“薛記因太女黨覆滅?”

“不是因稅案麼。”

沉默。

盧六郎看着眼前人面不挂心,滿口胡言的人,斟了酒,“既然三郎什麼也不知,那咱們便磨些時候,容我慢慢講罷。”

“請。”

薛枝一掂酒壺,看來,“酒是夠的。”

窗外繁花起落,很快沒了影。

“薛記與明王不合多時,我想先父是知這些的,否則也不會讓杜微将錢暗入茶利,且這不是一時之事。”

盧六郎看去。

“不錯。”對方回。

他這才繼續講,“而如今看,先父顯然是失敗了。”

他一句一句說,對方一句一句回,免得又出現一問三不知的情況。

一言一言的交鋒,這方能避開兩人的尖刺,試探着将這場對話打好。

可這次,對方沒回。

斟了一酒,飲入,隻聞酒杯落案,“未必,從最後來看,這錢不是轉來了麼。”

“若無冬衣一事,明王可曾疑心這錢?”

“無。”盧六郎回看他,肯定。

“那太女呢?”

“無。”

“整件事中,明明最難的便是這處,兩王明知薛記資财,可這錢竟真輕飄飄出來了,怎麼辦到的?”

沒人再講,盧六郎倒了酒,他才講,“薛記稅案由太女挑起。”

薛枝接上,“我若是太女一黨,設若鬥了薛記為了錢,但我得知薛記一空,我不會想到是薛記卷錢而跑,而是——”

“明王。”

盧六郎一笑,扶起,“我若是明王一派,得知太女挑案押人,等去收錢時見了賬目一空,必也想不到薛記早已是個空殼,那劍尖指的隻有一人。”

兩人對上,“這便是一切了。”

是個僥幸。

薛父不論曾想以何種方式結束這一切,但絕不是以兩王的争鬥而終。

他預料不到這些,況,若是真知這一點,他不會死的。

他的死是個突然,自己也未曾料到。

薛記錢勉強清了,還有兩處,杜微,冬衣。

“杜微呢?”薛枝端酒抿,問,“你如何查到他的?”

“黑,但幹淨。”盧六郎回,還沒等對方再說,擺手,“不過,我倒很好奇,你似乎從我來便笃定,我是順着杜微查到這裡的。”

“為何呢?你為薛記少子,嫌疑不應更大麼?”

“你想聽?”

“想聽。”

“直覺。”

薛枝看來,“從杜微那裡來的直覺。”

一聲笑,盧六郎沒再問,這個話題掀過,“杜微此人心計嚴密,狠得下心,但于此事,他幹淨。”

“那冬衣天下人皆知不能動,我不信他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行這事。”

“他,與你一樣,這錢他不明白。”

薛枝點點頭,“那隻剩一處了,這多出來的十萬貫。”

“從數目上推,應是做了三萬件,餘十萬貫錢。”

“不,錯了。”盧六郎指出,“三萬件成衣,萬件布帛,其餘的才是錢。”

“不過成衣不知所蹤,那布帛有持續一年的交易,已全換為茶利,這才算總了十萬貫。”

“有什麼區别麼。”

“區别就在于你我所說,有這三萬件成衣。”

你我均笃定那冬衣做出來了,而不是一開始便被謀吞。

你信你阿耶。

而我信這萬件布帛,這便是薛記曾制衣的證據。

薛記笑了,看着眼前人,“此刻才知郎君确也站我一方。”

“你此刻才知。”盧六郎重複,倒酒。

話至于此,輕松許多,如今便是那三萬冬衣之去處,以及為何如此?

“有些話還沒說。”靜吃了會兒酒,薛枝開了口。

盧六郎看去,對方擡了頭,“我可以說嗎?”

“你方才不還回答過麼。”盧六郎也笑。

“太女在冬衣一事前便私下與薛記交好。”

悶熱的空氣,竟也傳來一股花香。

“你知這事?”這次輪到薛枝驚訝,他笑問。

“不知。”盧六郎提起酒壺,可是空了,他放下,講來,“可也不奇怪,薛記是個值得拉攏的。”

特别是王室用度甚嚴的現今。

是個值錢的東西,不過這些話,還是直白了些。

如此,如此,當初的一切便都通了。

明王見京城五萬件冬衣制成,便欲除了早已不合的薛記,正巧太女明陷暗渡薛記,明王趁此機會直接對薛記先下了手,結果卻使兩人都瞪了眼,薛記已空,那麼,這錢去了哪裡,自是自然而然到了對方手裡。

一切都這麼巧合,一切都合得那麼嚴絲緊密,連最大的矛盾都掩蓋了過去——

那清點衣資的趙王,因過于相信兩位姐姐的能力,也不願當面下了兩位皇姐的面,向來是個和善人的她幹脆拍拍胸脯,打個保證,“沒事兒,便是天下人也沒兩位皇姐之能了!”

而最大的倒黴鬼便是那個太女行動沒告知他的薛父——薛清河了。

竟是如此一場荒唐事,知這一切,任誰也要平靜一會兒。

可薛枝還有問,“為何薛記與明王矛盾便激化到如此地步了?”

“我想若不如此,我阿耶也不會如此毫無準備。”

聽此,盧六郎隻答,“我來時在京有件案聞,說是前年明王曾挪用西北軍資數萬貫,事後查出并無此事。”

薛枝看着他,聽着,“可這卻是我查訪此案的開端,西域。”

“代替薛記的曾平死前最後去的地方,也是薛記置換茶利的地點。”

聽到熟悉的名字,薛枝一愣神,想到什麼,低眉。

“如果我猜的沒錯,曾平應是發現了薛記的賬目有問題而去了西域一趟,而那案聞所說明王曾挪軍資一事應也是真的。”

“兩相回合,明王得知曾平無故去了西域,其餘的,便都阻止不了了。”

曾平的結果。

“況,那軍資挪用與制衣時間重合,咱們再做個假設,新衣乃明王一派所制,必是不顧一切要推行下去,可這多出的一貫可不是小數目,不知太女如何應對,但正值拉攏期間想必不會為難薛記,可明王就不同,監制新衣獲利不成反要賠錢,這錢明王必不會出,是以要薛記承擔。”

“薛記呢,不說大部分錢已轉到茶利,便是兩相矛盾已久,想必其中有不少磨纏,從時間便可看出,那京城五萬件早已制成,可另一邊才有三萬件,其中必是停工月餘之久。”

“這後來的錢到底還是給了,但起初給的絕對是那軍資之用。”

“這是太女的計啊。”

盧六郎歎道,“那案聞一應十分詳實,其中交易地點,運送路迹,連各站驿長都寫得明明白白,軍中聯絡之人更是官無大小,全在紙上。”

“這不是後來調查能得來的,本身便是一個完整的計劃。”

薛枝總結,“是以,完整的經過如此,太女得知明王不願出那五萬貫,與薛記一拍即合先托一段時間,其中京城制衣照舊,待時機一到,必是太女放出消息言及新衣已成,激一激明王,再趁機讓軍中早已備好的長吏出手,誘明王暫挪軍資,可剛等軍資入蜀,太女那邊勢必要将此案呈上,那明王一慌,必是用了王府之資彌補了這個空缺。”

“不錯,說起不易入局,可真身處其中,當初明王怕是慌亂得很,其中許多痕迹來不及掩蓋,留了空出,折了兵還險些被将一軍,這是她心中一根刺,撥不得。”

“你問矛盾為何計劃至此,其實何嘗又是薛記能如此,便是此事,你猜最終這火要誰來承受?”

“薛記。”薛枝起身,“因薛記拖延至此,也因這麼筆錢,必是要找薛記拿回。”

“如此,卻也合情。”

他一掀衣擺,“若是太女能将諸種計劃告知阿耶一二,他……”

盧六郎隻是一笑,“軍之大事,怎敢談于外人?”

便是假意構陷薛記這等事,不也沒告知薛記麼。

不過隻是棋子,沒這個必要。

“曾平。”薛枝道,“終是他保全了我們。”

一聲笑,“不錯,你知那賬目經你阿耶與此人相繼過手,便是明王見了那賬目,也對其多年盈利竟虧損至三成的結果深信不疑。”

薛記做平了前面的帳,而曾平抹去了那部分因薛記突然遭事後未來及修飾的賬目。

如此,這三十萬貫巨資,便是有了軍資的十萬貫,也再無人能懷疑上來。

“還有一個疑點。”

“什麼?”

“仍是冬衣,那冬衣究竟如何入庫的?”

否則,争執起來,一人兩萬五千件也不夠。

“呵。”

“這便是最大的巧合罷,太女自不必說,那京城之衣本是便是她的,而明王,你猜猜他會不會在衣坊有探子?”

“這衣坊本身便是他的,甚至說此時太女都是暗着監制此坊,沒誰比明王更光明正大了。”

“設想這五萬件新衣入庫,各自交了帳薄,太女見明王如此,雖心有困惑,可她絕計不會想到是弄錯了衣裳。”

盧六郎擡眼,對方也看來,他問,“是你,你會因這點疑惑便懷疑競争多年的人會犯下這等錯誤?”

“不會。”

此事巧在兩王關系不好,巧在趙王隻拿了賬目完事,最巧在薛記倒下的時機。

一切還未來得及解釋。

太女不知明王五萬件未完,而明王又下手太快,眼見京城五萬件新衣剛做好……

“不對。”

薛枝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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