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羅仕友。
“那這個人呢?”陸離又問。
張迎鶴瞳孔一震。
該承認,還是該否認?警方目前到底掌握了多少?張清佑被抓之後說了些什麼?
張迎鶴盯着照片看好了幾秒,最後謹慎地搖了搖頭,答道:“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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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審訊室,沈确擡起右手撫額,指尖按揉着太陽穴,聲音裡滿是疲憊:“張清佑到底怎麼想的?他真覺得憑那麼牽強的理由,他能幫張迎鶴頂罪嗎?”
“怎麼不能?”葉錦書唇角微微一翹,“隻要他足夠堅持,張迎鶴又咬死不認,我們找不到決定性證據,他不就能成功頂罪了?”
雖然很荒唐,但葉錦書說的卻不假,隻要警方找不到強有力的證明張迎鶴是真兇的證據,現在就張清佑在現場殺人未遂這一點,隻要他認罪,檢方給他定罪也隻是流程内的操作。
葉錦書停下腳步,擡手敲了敲旁邊辦公室的門,裡面傳來省廳老王的聲音:“請進。”
葉錦書推門而入,這是一間指揮室,牆上多個屏幕分别是審訊室内不同角度的實時畫面,畫面中是正吃着盒飯的羅仕友。
王長吉回頭,見來的是葉錦書,急忙問他:“怎麼樣,張清佑都吐了?”
“吐了,是他幹的,不是他幹的,都認。”葉錦書的語氣堪稱随意,輕飄飄的,卻夠得這位預審組的組長重重歎一口氣。
不過王長吉也沒有太意外,這麼大的案子,就算鎖定了嫌疑人,也抓回局裡,也還不能夠掉以輕心,審訊也是一項大工程。
“羅仕友這邊情況如何?”葉錦書問。
王長吉搖頭,擡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這裡确實有問題,他的證詞不一定能用,但至少問問,或許能夠提供點什麼方向呢。他估計也吓壞了,什麼都答不上來,不過,我們剛才把張清佑和張迎鶴的照片混進一對照片裡給他指認,他一下就指出了張清佑。”
“他指出了張清佑?”
羅仕友這裡問不出線索這點他們早有預期,但精準指出張清佑确實在他們意料之外。
葉錦書轉頭和沈确有一個簡單的對視,又問:“會不會是巧合?之後再試幾次呢?”
王長吉朝屏幕擡了擡下巴:“兩次都指了張清佑,也不知道餓了他幾天,剛吃完一分盒飯,也就休息了十分鐘再審,結果審一半又要吃東西。”
看着屏幕裡正狼吞虎咽吃着盒飯的羅仕友,一個想法從腦内閃過,葉錦書問王長吉:“他審一半說餓了?”
“是啊,才吃完,又叫一份,這羅仕友,說起來智力有障礙,還挺狡猾,他能意識到我們讓他指認照片,是他在幫我們,所以指完了就肆無忌憚向我們讨要吃的,吃東西都是次要的,主要我們不給他,後面的他也不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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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指揮室,帶上了門,葉錦書擡起手肘撞了沈确一下,戲谑道:“诶,你把阿努比斯訓得這麼好,你怎麼看?”
“這是被人訓練出來的……”沈确沉着臉,“‘在照片中找到張清佑就能得到食物獎勵’,隻要不斷重複訓練,就算他頭部受傷,智力退回到十來歲,這件事也是能夠理解的,所以他會無視問題,在衆多照片中精準地選出張清佑,并讨要自己的獎勵,是有人教他這麼做的。”
自己的靈光一閃得到了沈公子的認同,葉錦書笑了起來:“對吧,真是壞呀,我就說他怎麼會把羅仕友的死活交給他那個一根筋的大哥,原來羅仕友不論死活,都隻會對張清佑不利啊。”
沈确冷笑:“就這樣,張清佑不還是為了保護他,上趕着去當殺人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