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川從談話室出來,沖着不遠處的張主任禮貌微笑點頭,大人不記小人過地擦過他的肩膀離開了。
留下張主任一個人氣得直瞪眼。
霍行川轉過彎正想打電話,後脖頸一涼,被唐副局摁着往辦公室走。
“疼疼疼,這麼多人呢……”
唐副局反手把門關嚴,掐着他脖子問:“你小子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霍行川疼得直咧嘴:“你又聽誰瞎扯了?”
唐副局松開手,抱着肩膀看着他:“說吧,到底因為什麼把監察司惹來了。”
霍行川揉着脖子,一臉疑惑:“你不都知道了麼?”
“哼。”唐副局冷笑一聲,臉上寫着我靜靜看着你裝。
霍行川眼裡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茫然和冤屈:“你不會又聽監察司的人胡說八道了吧,他們就是看我不順眼,小事化大,巴不得我從特案局滾蛋。老唐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信他們不信我啊!”
唐副局端起茶杯,吹了吹裡面的茶葉,喝了一口:“你看你這孩子,這就急了。”
“我沒說不信你,”他把茶杯放下,壓低聲音問,“你和趙局什麼關系?”
這回霍行川是真的茫然:“沒什麼關系,我前兩天才剛認識她。”
“她查了你最近的案子,覺得你辦案很有一套。”
唐副局回憶着當時的場景,趙局漫不經心地翻着案情報告,似笑非笑地指着鳴冤陣的符咒:“這種程度的陣法,霍隊長都能找到破解方法,後生可畏啊。”
緊接着她話鋒一轉:“是得到了什麼高人指點麼?”
“這話什麼意思?隊裡自己破不了案子?”霍行川不滿,“我就說監察司的人看我不順眼。”
“不過那案子的符咒确實古怪,你是怎麼想到破解方法的?”唐副局問。
霍行川心裡一凜。
想到破解方法的不是他,是知白。
這話是趙局問的,還是唐副局自己問的?
他面色鎮定地解釋:“從古書上看到的。”
“哪來的古書?”
“鬼市。”
唐副局瞬間怒了,一拍桌子:“三番五次往那跑,怎麼的那是你家啊?”
“案子緊急,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去鬼市找找辦法,總不能幹等着。”
“那古書呢?”
霍行川脫口而出:“燒了。”
“燒了?”
“鬼市上的禁書我留着幹什麼?”
唐副局狐疑:“你的性格不像是會燒的樣子。”
霍行川笑道:“還是你了解我,我看完了燒的,該記的都記住了,我留着幹什麼,給監察司的人當把柄麼?”
唐副局不說話了,安靜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霍行川有種自己被審視的感覺。
他把剛才的對話又仔細想了一遍,話裡半真不假,他一時間沒發覺會有什麼漏洞。
于是神态自若地看了回去。
過了幾秒,唐副局輕笑一聲:“緊張什麼,例行問問罷了。這兩天的案子怎麼樣了,接連兩起群衆受傷事件,影響很不好,你務必盡快解決。”
“我知道了。”
唐副局擺了擺手,讓霍行川離開了。
門又一次被關上,他抿了口已經涼了的茶,把桌子上堆着的書移開,拿起一支錄音筆。
趙局面無表情若有所思地聽完了錄音。
唐副局試探着問:“霍行川他行事是有些随便,但是不會犯選擇性問題。不知道他到底……”
趙局淡淡說道:“沒什麼事情,隻過不是我自己有些疑問罷了。”
她把錄音筆放進包裡,離開特案局的時候剛好編輯出一條信息——
“我也想給他機會的。”
知白手機嗡的一響。
“你去哪了?”
“什麼時候回來?”
“一直不會消息不會出事了吧。”
“遇到麻煩就跟本少爺說。”
竟然是何淩軒。
念在曾給自己寫檢讨的份上,知白認認真真回了過去。
夜明瞥了一眼,感覺知白好像從剛才就在和别人發消息。
心中警鈴大作,她好歹也是劍修學院畢業的,學院裡總有些二世祖,不務正業,整天惦記着勾搭帥哥美女,甜言蜜語哄上床,約完就扔。
該不會有人勾搭賀生山吧。
雖然他這張臉确實很值得一勾。
于是她試探地去問:“和誰一直聊啊。”
“我室友,明明之前還是個冷嘲熱諷的大少爺,不知怎麼突然轉了性,沒事就發信息,我好讨厭打字。”
夜明精準捕捉關鍵字“沒事就發消息”!
這能是正經人嗎!
夜明旁敲側擊:“你和隊長最近怎麼樣啊?”
“我倆?沒什麼變化啊,就是去了學校見不到他還有點不适應。”
異地戀果然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