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的隊員們面面相觑,然後默契看向知白。
知白走向洗手間的腳步一停,對上衆人視線,緩緩指向自己:我又犯錯誤了?
隊員們齊刷刷點頭。
知白冷汗直流:“怎麼辦?”
夜明拍拍他,投來一個憐憫的眼神:“扣工資,被通報,寫檢查。”
知白兩眼一抹黑:要了命了。
怎麼天天都要寫檢查!
況且我根本沒工資!
“強調了多少次紀律問題!霍行川你們執行任務能不能小心謹慎!小心謹慎!你這小子純給我添堵是不是!”
“唐局,是我的錯,我的錯……”
霍行川嘴上連聲認錯,手裡飛速點開熱門社交媒體。
一刷新,剛才的事情果然在同城圈裡已經開始引起讨論,并且隐隐有小爆的趨勢。
還有不少人在帖子下面煞有介事地分析。
霍行川把照片放大,好在拍得不清晰隻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他松了一口氣,隻要沒拍到臉都不是問題。
給知白遞過去一個“沒事”的眼神,霍行川全心全力開始給唐副局做檢讨。
唐副局耐着性子聽着霍行川言辭懇切态度真摯的自我反省,從思想覺悟到日常工作,一口氣檢讨了一溜。
聽得他心裡那股火慢慢被撫平了,準備開口安慰一下,突然察覺霍行川說出來的句子好像在哪見過,隐隐有種熟悉感。
他心裡泛起了嘀咕,将信将疑地抽屜裡的材料拿出來一翻——
好家夥!這小子分明是在背上次交過的檢查!
真是貌似忠良!可恥!
唐副局一嗓子吼出來:“監察司的人就在局裡,你現在就把犯錯誤的人帶回來親自給他們解釋!”
渾厚的男中音響徹病房,吓得衆人一動不動。
霍行川一臉納悶:“突然一下子他這是怎麼了?”
雖然大家閉口不言,但是滿臉都寫了“你慘了”三個字。
夜明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監察司怕是要問話呦。”
霍行川眉毛一挑,一臉無所謂:“我很怕他問話麼?”
夜明白了他一眼,他霍行川當然天不怕地不怕,不和監察司的人吵起來都算他禮貌。
可是這次的犯事的可不是他霍行川,夜明走過去站在他身邊小聲問:“賀生山怎麼辦?”
霍行川踩了踩地上剛被抓出來的魔族,若有所思地安排:“我叫人來換玻璃,讓江瀾他們先把這些人轉移。然後你帶着賀生山和這魔族直接開我車離開這,去哪都行,去我家也行,看看怎麼處理這魔族。”
他加重語氣:“夜明,别讓監察司的人看到賀生山,謝謝了。”
夜明不明所以,但還是鄭重點頭:“我知道了。”
知白仔仔細細把手聞了一遍,确認沒有難聞的味道了,擦着手往外走。
看到了笑眯眯站在門口的夜明:“賀生山,霍隊長安排你和我一起行動。”
她攥着靈力繩子,把腳邊被綁成粽子的魔族提了提:“老大把它交給咱倆了。”
知白越過夜明頭頂往裡面望了望:“霍行川呢?”
夜明雙手一攤:“作檢讨去了,不用管他,被罵幾句就好了。”
“我和他一起去。”
夜明往旁邊一邁,攔住知白的腳步:“你這孩子,被罵很開心麼?霍行川是隊長,出問題了替手下抗個事不是他應做的麼?”
她把靈力繩子往知白手裡一塞:“你的任務是他,不是去作檢讨,明白麼?”
往裡一瞥,霍行川已經沒了蹤影,夜明又一臉嚴肅,知白隻好點頭答應,跟着夜明離開了醫院。
夜明把霍行川後排座椅上亂糟糟的東西一推,拎起魔族扔在後座上,開着車帶知白慢悠悠在路上轉悠。
“所以我們要拿他怎麼辦?”夜明從後視鏡裡看一眼。
魔族魂魄不穩,被靈力束縛了半天,現在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他作為祭品,身上應該有真兇下的咒,我隻能試着去拆解符咒,盡量追溯源頭,想到破解符咒的方式……”
每一句話在夜明耳中都如同天方夜譚,大多數的修士終其一生也不過是修養靈力,掌握幾個老祖中傳下來的符咒,練就幾種功法罷了。
至于對符咒進行拆解,反推,怕是符咒專家都做不到的事情。
他年紀輕輕竟然可以拆解符咒……
夜明微微張着嘴,呆了好幾秒,才怔怔發問:“賀生山你到底是誰啊?”
“我?”知白笑笑。
夜明趕緊攔住他:“算了你還是别說了,我覺得這不是我該知道的東西。”
她的眼裡燃起一抹希望:“破解符咒那些人應該就沒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