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白有些擔憂:“不一定。”
“為什麼?”
“我擔心魔族體内的符咒隻是控制術,如果是這樣,那對已經完成的符咒,應該意義不大。”
“那……”
知白知道她想問什麼:“想要救他們,救必須殺了真兇,或者……”
他搖了搖頭:“算了先去把符咒解了再說吧。霍行川已經去作檢讨了麼?”
“應該已經到局裡了吧。”
唐副局臉能耷拉到地上去,一把将趕回來的霍行川拽到身邊:“監察司的人在談話事,不知道這回怎麼搞得這麼大陣仗,你一會注意點措詞。這事可大可小,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
剛才霍行川看了眼媒體,禦劍飛行的事已經有人辟謠,熱度也被壓下去。
本來這種不嚴重的違規行為,不過是口頭批評一下,寫個檢讨,扣個獎金罷了,至于興師動衆地來局裡?
難不成是發現知白了?
他推開談話室的門,裡面坐着兩位監察司的人。
其中一個霍行川沒少見,是負責紀律的張主任,而坐在旁邊那位……
霍行川眼神一暗,是趙局。
他面無表情地坐在了兩人對面。
“怎麼隻有你?”張主任臉色不悅。
“我工作沒做好,當然是我來接受批評,張主任還想看見誰呢?”
張主任冷冷道:“你以為你來這裡就夠了麼?你們特案局問題很嚴重,你的問題很嚴重,當事人的問題最嚴重,立刻把他給我帶過來!這些問題必須逐一審查,絕不允許有任何漏網之魚!”
“監察司已經掌握特案局行動隊違規違紀證據,你們有沒有牢記準則,牢記條例,有沒有把規矩放在心裡!”
不知道這張主任被戳了哪根神經,說得慷慨激昂,激情澎湃,好像下一秒就要提槍把不懂規矩的宵小砰砰幾槍打死。
霍行川神色淡淡:“作為行動隊隊長沒做好教育和管理工作,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你負責?”張主任冷笑一聲:“最近案子接二連三,甚至出現百姓集體受傷,你怎麼負責?你能負得了嗎?”
這就明顯是在借題發揮了。
霍行川眼皮一擡,掃了這張主任一眼:“我們已經在全力偵察案件,今天的事情實在是情況緊急。扣績效,通報批評還是寫檢查我都可以。”
張主任眉毛一豎,指着霍行川怒道:“你這是什麼态度?你是反思悔過的态度麼?霍行川你不要以為你個人能力還是家裡怎麼樣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霍行川的嘴剛張開,一直沉默不語的趙局,伸手攔住了他。
“小張,你先出去。”
張主任鼻子重重一哼,起身抖了抖西服衣擺,瞪着霍行川氣沖沖往外走。
屋子裡霎時間安靜下來。
“我隻是随便問問,犯錯誤的那位隊員叫什麼?”
趙局看起來似乎并不在意這一切,從她坐在這裡,就沒分給過張主任一個眼神,連面前的本子都沒例行公事地翻來。
不過在霍行川看來,這一切都是别有用心的僞裝。
他沒有說話。
趙局笑了:“這個也不能說?霍隊長對身邊人一向這麼關愛嗎?”
“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而已,沒必要這樣吧。他已經和我認錯反思了,還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沖我來。”
趙局一動不動,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變過。
她就這麼探究着看向霍行川,仿佛要把他身上的一絲一毫都看透。
半晌她才輕輕說:“你真的不願意坦白他的身份嗎?”
霍行川心裡驟然一緊,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有意試探什麼,故作平靜:“他連實習生都算不上,一定要抓着他不放麼?”
“好吧,如果這是你最終的回答,那我尊重你的選擇。”她結束了這個話題,“借屍還魂案的事情,有需要可以來找我。就先這樣吧。”
她沖霍行川微微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趙局不知道在想什麼,沉默地坐了一會,慢慢打開前面的筆記本。
裡面夾着張照片,是借屍還魂術的符咒 ,她指尖在照片上毫無節奏地點了點,撥通了電話,臉色的溫和退得幹幹淨淨:“他的事情,等案子辦完再說,現在還需要他。”
“……”一陣沉默後,許池開口,“我聽從安排。”
挂斷電話,許池揮了揮手中的長劍,霍霍劍光中,冰冷的劍刃反射出他狹長的眼睛。
長劍猛然一掃,隔着空氣将一旁的劍譜劈開。
破碎的書頁被劍風吹到空中,又緩緩飄落。
紙張上長劍招式宛如遊龍,一招一式潇灑恣意。
這正是知白的劍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