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話音剛落,知白立刻說道:“我去。”
“不行。”霍行川當即反駁。
知白擡頭看去,霍行川不留情面地瞪了回去:“剛認完錯就忘了是不是?”
“這不一樣。”知白神态堅定,“幽冥不是魔族靈海,而且也不是我的魂魄過去,鬼氣傷不到我。”
“我說了不行!”霍行川氣勢絲毫不讓,語氣加重幾分,“我之前去鬼市你怎麼說我的你忘了是不是?你也想一不小心留在那邊?”
“我不會的。”知白說,“而且隻有我能去,不然你想怎麼辦?”
知白這句話确實把霍行川問住了。
雖然還沒有對符咒進行分析,但是他也覺得從這個陷阱上應該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牙齒咬了咬唇,他也确實不敢保證自己能找到真兇。
萬一他不出來了呢?
“還有七天。”知白語氣平靜,“我們沒有時間了,霍行川。”
夜明一個頭兩個大,被一股腦塞進來的信息搞的有點茫然:“等等,這隻是喬簡從古書上看到的一個案子,年代太過久遠有沒有遺漏信息都不清楚,适不适合現在的場景還得再研究一下吧。”
知白:“這個辦法沒問題,至少可以保證百姓不受傷,他們魂魄回來便可以蘇醒。”
霍行川順着知白的話一路聽下來,他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辦法反駁。
他必須盡全力保證群衆安然無事。
他深深地看了眼知白,那這個人呢?
幽冥多少魑魅鬼怪,危險重重。
他們能想到的方法,難道兇手就想不到?會毫無準備的讓魂魄在那裡等着人來救?
“我和你一起。”霍行川說。
“不行!”這回換知白開口否決了,“我說了隻有我可以去幽冥。”
知白嚴肅的目光射過來,一字一頓分外清晰地落盡耳朵裡。
霍行川閉上了嘴,難得沒有再繼續争辯。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看着知白的眼神,恍然想到如果換成鳳君,是不是一定二話不說跟着他一起去?
可惜自己不是神仙。
自己隻是一個渺小無力的凡人。
“好吧。”霍行川妥協了。
知白松了一口氣,但轉耳聽見他又說:“但是這件事情有風險,萬一你沒成功怎麼辦?”
“我怎麼會……”
“如果你沒成功,借屍還魂術便會成功,不僅人沒救回來,還會出現上百個敵人。”
知白不置可否,繼續聽他把話說完。
“為了把危害降到最低,我要把他們身上的符咒轉移到我身上來,這樣如果你失敗了,隻有我一個人魔化,大家把我殺了就行。”
“不行!”知白瞳孔放大,聲音陡然拔高。
他整個人神情緊張 ,四肢僵硬如同繃緊的弦,身體微微顫抖,就像是格外恐懼似的。
知白強迫自己活動手指,用力抓着身上的被子,努力從慌亂恍惚中回過神來。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個把危險降低的方法了。”他坐到知白旁邊,握住他一直顫抖的手,不明白自己這句話到底哪裡有問題,讓他一瞬間變成這樣。
他探着身子,對上知白驚恐不安的眼睛:“你怕什麼?”
霍行川笑了一下輕松說道:“不會舍不得我吧?我成了魔神智全無,到處吃人殺人,再不舍得也舍得了,要是你不忍心,其他人也能把我殺了。”
“别說了。”知白聲音艱澀沙啞,像是忍了極大的痛苦,“……不要再說了。”
知白的狀态居然還沒有恢複過來,連一旁的夜明也覺得有些問題了,兩人雙雙坐到他身邊,一臉關切地看着他。
夜明:“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還是剛才的鬼氣?”
霍行川神色一變,擡起知白手腕就要查看心脈,卻被他輕輕止住了。
知白看着他,很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配上他擰着的眉毛很是違和,他好似用盡了力氣才從嗓子眼裡又擠出來一句話:“我沒事,不吉利的話不要随便說。”
霍行川一愣,他明顯實在撒謊,但還是安慰地笑了一下:“怕我成魔啊?那就靠你救我喽。”
然而這點安慰并沒有讓知白有所好轉,他眼神失焦,推開了旁邊的霍行川,竟然手腳慌亂地用毯子把自己蒙住。
“你——”
知白緊緊抓住毯子,把自己縮成一團,悶聲說道:“讓我就這樣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