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憐兒什麼不知道啊,柳春柔看上去很平靜,好像娶妾不是她丈夫一樣,淡淡道,“他要娶變娶呗。”
溫憐兒急了,握緊她的雙手道,“這能一樣,這小妾一進門,你,要如何自處?能過下去嗎?又不是沒有娘家,大不了跟我回家去。”
“我要跟他和離。他不肯。”柳春柔抽出手拍拍這家裡頭唯一一個知道她目前婚姻狀況的人。
溫憐兒,她的弟媳,其實遭遇同她差不多,同樣遭遇丈夫的背叛,甚至更甚于她,在新婚當晚,她的丈夫摟着一個煙花女子在側卧行房事,并且還弄得柳府人盡皆知,溫憐兒這個新婚夫人可為是面子裡子都沒有,偏她還得當作沒發生,允許丈夫納那女子為妾,自己孤獨受着活寡。
她是個孤女,養在柳家,吃用都是柳家的,所以她謹小慎微的過活,如果和離或者休了她沒處去,所以溫憐兒的遭遇比自己慘上十倍不止。
柳春柔也不知道自己弟弟是怎麼回事,先前跟前跟後硬是要娶人家溫憐兒為妻,又在洞房夜給她難堪。
按理來說她弟弟老實本分不應該回去招惹什麼煙花女子,也應該癡情的很,也許這是男人的通病吧,婚前當個寶,婚後草不如。
溫憐兒聽說她終于下定決心要跟佟曦誠和離,秀眉舒展開了,嘴角也上揚,歡喜道,“這就對了,幹嘛非得在他們佟家吃苦,你回家去,爹娘那麼疼愛你,不會讓你受苦的。”
“少夫人,這說得輕巧,少爺可是不願意和離。”杏兒沏好茶水端過來,彎腰放下,順嘴說了。
溫憐兒一聽,不解的看了杏兒一眼,回頭望向柳春柔,“杏兒說得是真的?他不願意?”
柳春柔抽出自己的雙手端起茶杯蓋子蓋了蓋,上面冒着熱氣,熏得臉上暖暖的,心裡涼涼的。嗯一聲。
溫憐兒雙眉緊皺,迫切看着柳春柔,“不帶他這樣的,已經有一個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你。他這是害你啊。”後面一句說得格外清楚,聽在柳春柔耳朵裡是分外明白,刺痛心房。
柳春柔無所謂笑了笑,看着為自己未來擔憂的溫憐兒,“他說死都不會跟我和離,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他的。”
“你信這個?”溫憐兒認真看着她,大概同為女人更加知道夫君移情别戀的痛苦吧。
柳春柔不可置否,隻是低頭啜了口茶水,杏兒泡茶功夫一如既往的好。
杏兒是她的陪嫁丫鬟,她的衣食住行她都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真是個令人滿意的助手。
她很喜歡喝她泡的茶水,不濃不淡,剛剛好。
或許不是茶好而是她是娘家人來的,有家裡的味道。
柳春柔心情一時有些酸澀,溫憐兒也不說話了,這時候外頭忽然有個绾着雙發髻流着兩條小辮子的丫鬟連門都沒扣直接進來。
杏兒喝斥道,“哪來這麼不懂規矩的丫頭,該打該打。”
那丫鬟掃視了眼屋裡三人,凳子上坐着兩個貴婦打扮的,不知道那個才是佟夫人,索性直接把手中的藥膏塞給跟前的杏兒,态度傲慢道,“佟大人給你家夫人的,說腿上有傷趕緊抹,可憐樣子給誰看。”說着下意識往下裙擺有血漬的柳春柔看。
身着一身銀白色繡有吉祥雲紋的衣裳,頭上端端正正梳着個好看的朝天髻,沒有過多的裝飾,瞧着素淨,如花如月一般的容顔,單是坐在那普通的小凳子上安靜不動,好似畫中人一般美麗曼妙。
原來佟府中那些個下人說得都是真得,柳夫人當真是端莊曼妙,儀态萬千,氣度和氣質都是絕佳,雖是出生商賈人家确實出塵脫俗,尋常人不可比拟。
丫鬟驚豔一回回過神,心道長得花容月貌又如何,還不是比不過我家小姐。
柳春柔瞄了眼那個創傷膏,佟曦誠會有那麼好心,特意派人給她送膏藥來,怕是待會兒見賓客時候怕人看出自己受傷,自己落得個虐待發妻嫌疑,他可真是把面子看得比天重要。
自己怎麼可能會在衆人面前賣慘?
佟曦誠,你是有多看得起你的面子?還是看不起我。
“你是樂姑娘身邊的。”柳春柔上下打量了那丫鬟。
丫鬟給她看得有些生氣,哼聲道,“是啊,佟大人正在和我家小姐聊天呢,你别以為他是特意給你送膏藥,這是我家姑娘用剩下的,他說丢掉怪可惜,不如給你這個需要的人。”
“好一張伶牙俐齒,你家姑娘沒教你怎麼說話。”溫憐兒氣得站起來道,瞪着那丫鬟。
柳春柔不想要多事,拉着溫憐兒坐下,“人不跟狗鬥,你跟她較什麼勁兒。回去告訴佟大人,說他意思我明白了,讓他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