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那丫鬟反應過來柳春柔是在暗罵她們主仆,手腳麻利的杏兒已經連推帶搡将她推出去,把門關好,誰也不許進來。
那丫鬟屋外頭氣得一跺腳,罵了句不知道什麼,悻悻轉身走人了。
“還沒進門就先給我家小姐下馬威,以後鐵定不是什麼省油的。”杏兒瞧了眼門外變替自家小姐不甘道。
溫憐兒也跟着說了,“是啊,人還沒進門了,如此嚣張,往後可是如何相處得下去。”擔憂瞧向柳春柔。
柳春柔倒沒有她們那麼激動,至少面上很穩定,握着暖暖的茶杯溫着手心,“他們要做一對做一對去,我可不想跟他們以後有什麼交集,溫妹妹,家裡頭可還好,爹娘怎麼樣了?”轉移下話題省得老提那對嘔人心的家夥。
“老樣子,就是想你,什麼時候回去看看他們。”溫憐兒見她問起家裡頭事情如實說了。
“快了,等此間事了,我必定要回去,我想他們了。家裡生意可好。”
“一切照常吧,旭禾暫時沒法完全單挑起重擔,多少要壓着你些。爹娘老說他要是有你一半的聰慧就好了。”
柳春柔笑了,“爹娘那是激他呢,他這性子不激不行。”
溫憐兒提溜下轉動眼珠子,似乎在想,而後微微一笑,望着柳春柔道,“我想也是。”
柳春柔還想繼續問旭禾近來待她如何,不過想她時常不遠千裡趕來這兒看自己,在家裡頭應該過得不怎麼舒心,故而沒有問了。
兩人避開那些不悅的事情聊起那些歡喜的事情,說到好笑處兩人一起抿嘴笑起來,杏兒看在眼裡樂在心裡,要是少爺也能和小姐這般說笑,該多好,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姐好久沒有笑得這麼開心了,少夫人來了就是好,待會兒要是走了又要留着小姐一人在這家裡頭忍受孤單寂寞。
柳春柔和溫憐兒聊得正歡時候,門砰一下子打開了,明媚溫暖的陽光從門口照射進來,把屋子照亮了一大半。
柳春柔等人轉頭看過去,見是佟曦誠。心中奇怪,他這時候不是應該在前廳陪着樂姑娘行禮,怎麼到這兒來了。
“你怎麼來了。”柳春柔幾乎是下意識的這麼說,好像他就不應該出現在她房間裡頭。
溫憐兒微微福福身子行了下禮,瞧着背光而來的佟曦誠,也是一臉的不解,終是她對佟曦誠有千萬般不滿意,看在柳春柔的面子上,她都不能撕破。
佟曦誠望着溫憐兒微微颔首回禮目光移動回了柳春柔身上,大模大樣的走進來,“這是我們的房間,我來下很正常。腳上傷怎麼樣了,怎麼不出去?”
按理說小妾進門她這個當家主母應該在外頭受敬茶,怎麼悶在屋裡頭,柳春柔忍着心中的疼痛,無波無瀾看着自然而然進門的佟曦誠,好像方才摔桌子而去的人不是他一樣,這人在外人面前永遠是溫和,一副謙謙君子模樣。
“今兒是你和樂姑娘大喜的日子,我這個正夫人出去了也沒什麼意思,你們意思意思下行了。又不是娶妻進門不用樣樣齊全。”對于那個樂姑娘,柳春柔要說妒意沒有是不可能,要說多有好像又沒有,變心的人,不,應該說從來不愛她的人是佟曦誠,若是曦誠愛她,樂姑娘怎麼也撬不走。
佟曦誠眉頭微蹙,“我問你腿傷怎麼樣了,塗了嗎?”說着目光下移到柳春柔的小腿上,白色的布料裙子遍布了斑斑腥紅的血迹,顯得格外刺眼。
柳春柔心中冷笑,原來是為了這個,早就知道他不會關心自己半點,總是在他出現時候有那麼點兒癡心妄想,他是怕自己出去丢人,又怕自己帶傷出去影響他和樂姑娘的喜事不好。
柳春柔冷冷看着佟曦誠,面無什麼表情,“你放心,我不會說的。你和樂姑娘安心做你們的事情去。”
佟曦誠聞言面色微沉,雙目如炬盯着柳春柔,“什麼我放心,你這樣我怎麼放心。聽話,把藥上抹上。”
柳春柔心裡那個憋氣,嘴上不怎麼客氣,仰頭凝視着佟曦誠,“你沒必要這樣惺惺作态,我不會影響你們的,你放心好了。”
佟曦誠聽了她這話一點兒沒松氣,依舊是沉臉,“我惺惺作态,我還看不上你虛情假意,你腿上要是留有傷痕,到時候嶽父嶽母怎麼看我,你故意是不是。”
柳春柔現在很想拿掃帚掃他出去,非要在跟前刺痛她眼,正欲開口哄人時候,外頭的小厮來報。
“報大人,李夫人已經架走了。”
李夫人就是那個挑唆佟老夫人折磨柳春柔跪碎瓦片的李嬸子,以前沒見她上門過,後來佟曦誠出人頭地了來得聽殷勤,十句話裡不離九句誇贊佟老婦人的生的兒子年輕有為,剩下一句是誇老夫人的。
佟曦誠一擺手示意可以下去了,那小厮方才拱手彎腰退下。
他剛要開口說話時候,柳春柔眼裡滿是嘲弄,他正疑惑呢,聽柳春柔涼涼道, “我想那李夫人是沖撞了你心愛的樂姑娘,你這迫不及待的把人轟走,又可以在我這兒賣個好,曦誠,一箭雙雕啊。”
佟曦誠聽她陰陽怪氣的諷刺自己,倒沒有怎麼生氣,隻是她怎麼來句句不離開樂姑娘,這從頭到尾有她什麼事,不是讓她上個藥怎麼那麼難,“我娶她你吃醋了?”
柳春柔冷笑一聲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口,“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把和離書給我就行…”
“想都别想。”佟曦誠一下子惱火起來,又是和離書,他怒視柳春柔,“你就這麼不想離開我?”回到那人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