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夥計見到資曆高的劉管事出來,紛紛上前八卦,“東家小姐是不是同意嫁給佟少爺,這樣一來她好我們也好,錢莊更好。”
“你快說啊,别老捂着你老腰。”
“你個臭小子,我在硬木椅子上坐得腰酸背疼,捶一捶怎麼了。”劉管事瞪了那嘴皮的夥計一眼,回頭看了屋裡頭亮着燭光的房子,微不可見歎息下,他對夥計們道,“我就說她一個做學文的人不行,她偏要做,柳家錢莊遲早得毀在她手裡。東家不知道怎麼想的,少爺都比她強。”
其餘夥計三三兩兩附和,“是啊,是啊,她不行别裝會。看她明日有什麼好招數,明天最後期限了。”
柳家錢莊的夥計管事們雖然沒有抱着看笑話的心态,當也差不多,镂空的雕木頭門窗很薄,他們的不看好她的話被柳春柔一五一十聽在耳朵裡。
柳春柔哼笑把賬本放到一旁去,身子後仰背靠椅子舒舒服服仰躺起來。
以為她真會一一去核對那些賬目,在把錢莊資金全都抽出來,怎麼可能,她這些頭故意裝作很是埋頭苦幹的樣子是為了掩梁王人耳目。
她惬意阖上眼睛,舒舒服服的坐躺着休息,明日梁王應該會派人來收購他們的錢莊吧。
有好戲看喽。
“你倒是把門開開啊。”外頭響起了佟曦誠清朗如泉水的聲音,同時伴随着幾下敲門的門闆聲音。
柳春柔睜開眼睛轉過頭一看,見那門口上方紙糊窗戶上有模模糊糊一個束發黑影。
柳春柔徑直過去開了門,一道藍色影子倏忽一下子從外面帶着冷風竄進來。
柳春柔回頭看佟曦誠身着水藍色綢緞寬袖長衫,腰間系着一條黑玉腰帶,頭上管着銀色發冠。寬額高鼻,俊眉星目,輪廓硬朗不失柔和,正是個端正的英俊長相,笑盈盈盯着自己看。
柳春柔輕輕合上門,栓好門栓,身後的佟曦誠開口了,“至于嘛,弄得像偷情似的。”
柳春柔轉過身微微慎怒瞪了他一眼,“别亂說話,明天事宜你準備好了嗎?”
佟曦誠在夜風中凍了瑟瑟發抖,他端起桌案上一碗茶水抿了口,吞刺的咽下去,放下茶杯道,“涼的,我大半夜來幫你,你給我喝涼茶。明天事情你放心好了,我安排的人會把那家夥揪出來的。”
柳春柔走到一張扶手椅子上坐下,若有所思道,“那就好,就怕他不顯身。要不然這三天我白忙活。你看我做什麼?”随便擡眼見佟曦誠正對着自己認真看,她不是很能理解。
佟曦誠漫步走到她身邊的相連的扶手椅子上坐下,轉頭看向她道,“我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柳春柔微微探出身子看着他,“什麼法子。”
佟曦誠極為認真盯着柳春柔清澈如溪水的眼眸道,“跟我成親,做我的夫人可是有品級,那樣梁王要動你也又是顧忌。”
柳春柔沒什麼興緻轉回頭,冷笑聲,轉會頭掃向佟曦誠,“佟曦誠,佟曦誠,我和你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們兩個門當戶對的。”佟曦誠眯起眼睛探究盯着柳春柔,“你别是有什麼放不下人或事。”放不下那個奸人。
柳春柔會怼道,“我看是你有什麼好人好事先給落下,你别裝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了解。”不想要背負負心漢的名聲就違心娶自己,幸好這一世她早知道了,不會再上當傷心了。
果然是放不下那個奸人,佟曦誠心裡那個氣,他壓制着心中怒火道,“這世上除了我其他男人都是騙你的,他們是有目的。你忘了你上輩子怎麼死的嗎?”
柳春柔對他這話是半懂不懂,什麼叫其他男人,難道不是他另有所愛嗎,重生了還是這麼厚顔無恥,懶得跟他計較,柳春柔故意開懷笑道,“我倒是覺得其他男人也不錯,如果你說梁王要對付我們柳家,以我這花容月貌,家世背景,要嫁給一個當官還是挺容易,哎,你這麼說,我的擇婿有标準了,起碼得是三品以上官員。”
佟曦誠一翻白眼,看向故意裝作歡喜模樣的柳春柔道,“你别氣我行嗎,我們兩個知根知底挺好的呀。一來長輩歡喜,二來結合梁王有所顧忌。”三來你我情投意合。
柳春柔轉過身嚴肅對他說道,“誰說我是玩笑的,我是認真的,家時候我爹娘還問我想找什麼,當時我沒想出來,現在多虧你呀。”
佟曦誠也轉過身認真盯着她清澈雙眸,“你根本就是在說氣話。”
柳春柔撲哧一聲笑了,指着自己,再指指他,樂道,“我要找一個一心一意喜歡我的人,不會有二心,不會故意傷我心,不會納妾氣我。”緊緊盯着佟曦誠漆黑不可見底的雙眸,“這你哪一點兒做到了?我不就是被你的樂姑娘毒死了嗎?我想好好活着,你給不了我幸福,别來惡心我行嗎。”後面這句話幾乎帶着恨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