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總算是塵埃落定。”在聽到前院子裡傳來樂婉音鬧上吊自殺的消息，柳春柔第一想法這人是單純還是愚蠢，他們盡力幫她把那天的事情遮掩過去，她倒好和婢女一唱一和算什麼意思。

她要真想上吊大可去尋覓個沒人角落悄悄死，再者她那上吊的腰帶一扯就斷，哪裡是真想尋死，是給佟曦誠制造輿論壓力。

佟曦誠不傻，自然應該看得出來，柳春柔喘着氣倒了給白開水喝下，鎮鎮胸腔裡的怒火，佟曦誠跟着進來了，也是倒了杯白開水壓壓火氣，兩人共同站在桌子錢，佟曦誠開口了，“你别看我，我不知道她會單純成這樣，明顯讓人當槍使了。”

柳春柔側身依在桌沿上，神情淡然語氣冷冷道，“單純?我看她是愚蠢。今日要不是旭禾趕來主動攬下責任，你真要娶她?”

佟曦誠聳了聳肩膀，沉默一會兒，才開口，“不會，我沒有義務娶她。”

“那你以前為什麼娶呢?”柳春柔身子前傾談向他探問，目光直勾勾盯着他，仿佛要把他從身體到靈魂看透。

感受到柳春柔如蘭氣息，她身上少女自帶芬芳撲面而來，她是個不個愛調脂弄粉的人，她身上的味道很幹淨，幹淨到佟曦誠想要伸手去摟抱她，隻是想想，他現在可不敢這麼做，聲音微沙啞答道，“你這是在吃醋?”

“吃醋，你也配。别太看得起你了。”柳春柔移開注視佟曦誠的眼睛，他們之間隻能是合作關系，不想跟他有任何私人感情上的牽扯，她轉過身後腰靠在桌沿上，手裡捏着個雞蛋大小的杯子，不是很精緻那種，切入重點道，“你覺得梁王是不是吃飽了撐着，挑撥她來裡間我們。我感覺我和你重生像具有蝴蝶效應，很多事情提前，旭禾本該在大婚夜和煙花女子苟合羞辱憐兒，現在提出要娶樂婉音。”

佟曦誠平靜注視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笑，“你總喜歡岔開話題。”

“我就事論事。”柳春柔沒有看佟曦誠，手裡把玩着制作粗糙的小茶杯，“你還是趕緊跟你帝都的樂恩師寫信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至于我弟弟到底會不會娶她。這是後話，她自己不做臉，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想替她遮掩都沒法遮掩。她真是愛慘你。”最後那句有點兒陰陽的味道。

佟曦誠和她一樣後腰靠在桌沿上，轉頭看着近在咫尺的柳春柔，心裡甜絲絲，她在乎自己，聲音清朗道，“好，柔兒，我這就寫。能跟你索個吻嗎。”

沒待柳春柔反應過來，直接湊過去在她白皙如玉的臉頰上落下輕輕盈盈的一吻，蜻蜓點水一般。

柳春柔有些愣住，擡手摸着被親吻過的臉頰，轉過頭看着笑得滿面春風的佟曦誠，心髒打鼓捶不停亂響，而是那種沒有節奏的。

他們從來都沒有過肢體接觸了，即便是上輩子成親了，兩人基本上是各過各的，佟曦誠這是什麼意思?她定定瞄着他。

饒是佟曦誠這樣臉皮厚的，亦是火辣辣，這也是他第一處吻人，趕在更加失态前大跨步向前頭門外走去，“我寫信去，我看錢莊上沒什麼事情，你回家去。”

柳春柔見他走得匆忙，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他可能是沒站穩，亦或者是一時沖動。

柳春柔心裡有些茫然，沒一會又清醒不少，前世的苦她今生再也不想嘗，佟曦誠現在對她好不代表以後，少給點兒顔色就産生不切實際的希望，記吃不記打。

把自己開導了一邊後邊往外頭走邊叫，杏兒，牽馬車，回家去。”

柳春柔和杏兒坐在寶馬香車上沒有言語，馬車内安靜，外頭咕噜咕噜的車輪聲聽得一清二楚，外頭熙熙攘攘的嘈雜的販夫走卒聲音也很清楚。

杏兒偷偷觑了柳春柔一眼，小姐什麼沒給她說，她也沒問，她和佟少爺已經樂婉音事情怎麼回事，她也不明白，既然小姐不想說，自然是有她的緣由，難道少爺真要去樂小姐回家，那她身邊那個大眼睛丫鬟豈不是要成陪嫁。她對樂小姐印象一般，對她身邊的丫鬟綠珠可不是什麼好印象，那不是個省油的燈，可憐了溫小姐。

馬車正平平穩穩行事着，忽然一個急勒車，香車内端坐着主仆兩人身子搖晃下，杏兒掀開前頭車簾問車夫怎麼了。

車夫說前頭有人在吵架，他先下去趕開。沒一會兒車夫聲音消失。

杏兒看着自家閉眼養神的小姐，“小姐，你看，我們這等下。”

柳春柔問了句，“離家多遠?”

杏兒道，“走路半柱香到了。”有探身去看外頭，這是吵個沒完了，怎麼回事?幾十個人婦人要是吵鬧起來，能從天亮吵到天黑。

柳春柔睜開眼睛，眼眸清澈宛如一潭潔淨的湖水，“我們下車走回去。”

主仆兩個先後下了香車，前頭堵路的婦人們還在争吵，還沒有到挽袖子地步，柳春柔道，“你去告訴車夫一聲，我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