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柔瞥了眼佟曦誠,他疼的面目扭曲,五官都走位了,佟曦誠單手撐着腰,另一手搭着執筆,對着柳春柔橫眉怒目,出口聲音帶沉了許多,輕了許多,“好,好,好,柳春柔,你今日這般待我,我休了你。”
柳春柔毫不在乎看了他下,聲音放緩,話特氣人,“休我?本小姐我棄了你,晚上我寫家書回去,告訴家人我心有所屬,我喜歡的人比你好,比你強,比你會貼心,論家事論背景論能力此人在你之上,佟曦誠,你别以為天底下就你一人最了不起,我喜歡的人可是能文能武的英雄,哦,他還是東宮太子的專門護衛長,你永遠比不上他。走。”說完扭着柳腰甩袖而去,毫不留戀。
杏兒歉意看了下佟少爺,讪讪尾随柳春柔溜之大吉。
氣得佟曦誠手指指着柳春柔的後背直顫抖,口了罵不出話來了,執筆挨了聲,這少爺是真生氣?假的,不像,柳小姐都上手推人了這假得了嗎?
一旁的溫憐兒不動聲色将佟曦誠氣惱至極的神色全收入眼簾中,逐一分析過濾,末了得出結論尚待考核。
柳家第十二分莊裡,柳春柔翻閱着數月來的進出賬目,她過目不忘,一下子指出了兩個纰漏,那錢莊管事吓得額頭直冒冷汗,出去辦事時候心都是懸,他對身邊夥計道,“這東家小姐心思太細膩了,以後在她眼皮子可得仔細。”
杏兒端來了盤荔枝,彎腰放在桌子上,直起身子拿起一個荔枝剝起來,“小姐,今日你是不是做太過了,佟少爺怎麼說也是你的未婚夫,怎麼能動手呢。”
柳春柔放下手中的賬目,伸手拿起盤中的荔枝開始一下下剝殼,“杏兒,記住,從以後起,佟曦誠再不是我的未婚夫,以前我跟他虛與蛇委,已經夠了,現在我當選了,不用他,别說我忘恩負義,以前他備考時候可是我日夜陪伴在身側,我對得起他了。”說完将剝掉外殼的荔枝含入嘴裡,含含糊糊道,“今年荔枝出得早,甜。”伸手再去拿一顆開始剝殼。
杏兒急了,她停止手中剝殼動作,焦急看向小姐,“小姐,你難道真的不要佟少爺,那個秦公子有什麼好的,不過是個高級的護衛,說白了也是保镖。”
眨眼功夫,柳春柔已經下肚好幾顆了,她仰頭看向杏兒道,“秦公子不是普通的護衛,反正日後府伊将軍什麼肯定少不了他,再說他這人實誠,不知道比他曦誠那個奸詐家夥好多少,荔枝有沒有,挺甜。”
杏兒有些洩氣了,小姐這是認真的,“荔枝容易引暑,不能多吃。”
“誰說我要吃了。”柳春柔捏起一顆荔枝開始剝殼,讓後擠出來含進嘴裡,抽出塊手帕,擦拭了下手指的荔枝汁,“你送一籃子給秦公子,這麼甜荔枝也難買。”
看這小姐沒心沒肺還在琢磨荔枝甜不甜事情,杏兒,“……”
柳春柔回去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從容的用過晚膳後,回到自己閨房裡,杏兒跟着要進來伺候,被她以想要清淨為由趕出去了。
外頭天已經全黑了,靠窗的窗戶傳來三聲有節奏的叩門聲,柳春柔眼尾撇去窗戶旁人影綽綽,她悶聲道,“窗戶沒上闩。”
窗戶那邊傳來了開窗的聲音,沒一會兒佟曦誠出現在柳春柔的床前,在她身邊坐下,柳春柔見他坐姿奇怪,忙盤腿做直起來,看着他奇怪道,“你怎麼了?屁股長刺了。”
佟曦誠白了她一眼,牙縫裡擠出聲音,“磕着尾巴骨了,你可真狠心。”
磕着尾巴骨,那真是挺嚴重的,柳春柔傾身向前想要拉他趴下,但手身在半空又伸回去了,然後手腕一緊,她睜着澄亮清麗的美眸望着握着她手腕的佟曦誠,她往會扯了扯,沒扯出來,她扯起嘴角,“曦誠,你傷着不在自己房裡頭休息跑我這兒來湊什麼熱鬧。”
佟曦誠坐姿奇怪,盡量蹭着床沿,變戲法不知道從哪兒變出瓶藥油,“我來上藥,你給我上。”說着松開柳春柔的手,将藥油塞她手裡,自己背躺着趴在床上,回過頭催促道,“動作快點兒,我都疼死了。”
柳春柔拿着藥油好一會兒,想說你找執筆他們上,可轉念一想這家夥應捱着疼痛特意來找她上藥鐵定不會這麼回去,她頗為無奈道,“行吧。”
當真給佟曦誠塗抹起來,兩人好像是多年的夫妻一般沒什麼不好意思,柳春柔對着佟曦誠用力塗抹,佟曦誠疼得額頭上直冒出冷汗,連着低聲喊“輕點兒,輕點兒,你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