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五除二,柳春柔動手麻利快速給他搓好,佟曦誠疼得呲牙咧嘴,柳春柔見他這幅不耐疼痛樣子笑道,“才多大點兒事情,你至于弄得跟要剝皮抽筋似,給誰看。”
聽聞柳春柔嬉笑嘲落,佟曦誠仰着脖子回過頭盯着柳春柔道,“還不是你整,你那一下可厲害。”
柳春柔在床位的洗手盆裡洗洗手,拿架子上的帕子擦拭道,“是你自己摔得寸,再說你吵架就吵架,你圖聲音高嗓門大,你差透了,溫憐兒那邊什麼反應。”
佟曦誠轉了轉眼珠,“她給了我瓶藥,不是你手裡這瓶,看着不大相信,你那什麼眼神,我就這演技了,吵架不都這樣。”
柳春柔鄙夷看着他,走到他身後背對着他坐下,扭過頭對他說道,“要是連溫憐兒都騙不過,那梁王能信,半月後是梁王進帝都朝見日子。”很質疑看他。
不是柳春柔不信佟曦誠的演技,實在是他的太差勁兒,今天要不是她猛地來一下推他一把,他就露餡了,佟曦誠長長籲出一口氣,雙手撐着床闆趴在床上,“我盡量吧。至少梁王不會害我,你自己倒是要小心。今天你那話是假的吧?”
柳春柔微微皺眉回頭看他,“什麼話?那句話?”
“就是你說秦宵好那句,你故意說給溫憐兒他們聽對吧。”
“那不是,我真心,”
“什麼,你真的,嘶~”佟曦誠一聽柳春柔幹脆坦蕩承認氣得撐着身子要起來,起得太猛,扯着後背的肌肉,疼得在面目扭曲,要緊牙關嘶嘶疼,他忍着疼痛會過身對柳春柔道,“你别氣我了好嗎,那天事情不是說開了,你故意的,現在就我們兩個。”
柳春柔搖搖頭,雙手抓住床沿捶哞看着地面,輕聲道,“曦誠,我是認真的。”
佟曦誠蟲子似慢慢挪過身湊到柳春柔身邊,仰頭揚眉,“認真,你說笑?那天都說我是調查梁王細作事情,我不是有意的,我說得不夠明白嗎,春柔,我實在不明白我除了以前誤會過你,我還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好,就算我故意冷你,我遭報應,讓人剁了,在這兒隻有我們兩個才是一樣的,我想别人理解不了你,隻有我能。”話說得很真誠,眼眸裡寫滿了情真意切。
柳春柔收入眼中,不放在心上,她淡淡道,“曦誠,我們兩個已經沒有信任了。”
“怎麼就沒信任?”佟曦誠激動聲音差點兒拔高了,幸好及時壓低,他睜大眼睛仰望柳春柔,“從我提親到現在我沒對不起你,你非要揪着以前事情嗎,不是說重新開始,你不想和我重新開始。”
柳春柔看着佟曦誠的眼神複雜,她心裡頭說要離開佟曦誠是真,她悶,不開心,可她已經找不到和曦誠在一起的那種感覺,現在說着彼此互相信任,那是因為他們有共同敵人,稍一有風吹草動,不用别人挑撥,他們内部互相分裂。
柳春柔想,她找個人成婚共日子,圖得是歡心自在,不是成日你猜我疑,那樣生活太累了,她想好好生活,曦誠好,隻是不是她的良人,在沒有陷進去及時抽身離開,及時止損。
賠本的聲音她做過一次了,對于曦誠她不想賭,第二次,她沒有能力駕馭這樣一個人,他将來會有很高的成就,挺好的,也許到了晚年,老得拄拐杖,兒孫滿堂時候,他們還能像朋友那樣說說笑笑,那樣就足夠了。
曦誠,我所求的,不過是三餐飯四季衣,和一個合心的愛人。可是你身上有太多不确定性,我不要了。
柳春柔這些彎彎繞繞女人家的心思,佟曦誠顯然是不了解,疑心直接飄到秦宵那個家夥去,眉頭緊皺,“你不會真的想要秦宵,他就是塊呆木頭,你跟他生活不會開心的。”
這不,又疑心上,柳春柔慶幸自己早點兒清醒過來,她笑吟吟道,語氣輕松道,“我覺得挺好的,秦宵人實在,很有責任心,對太子殿下盡職,對朋友有情,雖然不大會說話,挺好的,省得三天兩頭拌嘴。”這麼一想秦宵的優點挺多的,雖然不是比不上曦誠,可過日子一定合适。
佟曦誠見柳春柔笑得一臉春光明媚,他心裡那個醋勁打翻五味,亂七八糟的混雜在一起,怎麼着不是個滋味,酸裡酸氣委屈巴巴道,“我就那麼差勁兒,我也可以,你要是嫌棄我以前不好,我改就行了。你别不要我,秦宵那個家夥看着老實巴交,其實心裡頭主意正着呢,他心裡頭隻有一個太子殿下,要是家人和太子殿下發生沖突,他第一個維護太子殿下,他這人帶着愚忠。…”
柳春柔見他耷眉拉目把秦宵一頓編排,扭過頭想要叫他行了,别酸了,外間門響起了,是推門聲音,緊接着響起了溫憐兒溫柔如春風的聲音,“春柔姐姐,我炖了綠豆湯,這天氣喝着正合适。”
輕盈的腳步聲步步逼近,眼看着要到屏風了,快要轉過來。
柳春柔來不及和佟曦誠對視,直接拽起佟曦誠,兩人四處四處張望,腳步聲的逼進,佟曦誠想要推窗而出,柳春柔扯住他,人已經到了屏風外,屏風半透明,他那麼一躍過去,外面多少看得見影子,她不得喊抓賊。
柳春柔正急得秀眉緊蹙,一隻穿着藍色繡花鞋的腳從屏風後面踩進來,佟曦誠腦中靈光一閃,猛地趴下秒鐘功夫滾進床底下,溫憐兒端着一盅綠豆湯正好轉過半透明的屏風進來,臉上挂着溫柔的笑容。
柳春柔的心髒上一秒撲通撲通兔子亂竄亂跳,現在臉色紅得厲害,溫憐兒把綠豆湯放在桌子上,她擡頭見柳春柔臉色紅潤的很,心念一轉,有疑慮,不動聲色邊舀綠豆湯邊關心切切問道,“我好像看見團黑糊糊東西進來,春柔姐姐,我記得你屋子裡沒養什麼寵物。
床底下佟曦誠屏住了呼吸,不能發出半點兒動靜,要不然功虧一篑。趴瓷磚地上忍着尾巴骨疼痛不吭一聲。
柳春柔手掌作勢扇扇風,在床前渡來渡去掩飾性說,“什麼寵物,我正煩着呢。”
溫憐兒嘴角噙笑,慢悠悠舀了半碗清涼碧綠的綠豆湯,送到柳春柔跟前,“春柔姐姐,有什麼好煩惱的,來,喝碗綠豆湯解解渴。”
柳春柔面色從容,溜了眼送到跟前的綠豆湯,這怎麼有種大郎,吃藥了,感覺,後背涼飕飕,這裡面不會下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