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那匣子上雕刻着前朝的徽記,鎖眼處則嵌着半枚鴛鴦扣。春芽偶然瞥見,不禁失聲驚叫:
“這……這不是我娘嫁妝裡的……”
她的話語如同驚雷一般,在宴席上炸響,原本喧鬧的場面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秋二叔更是驚得手一抖,将酒盞打翻在地,那醬色的酒液在石台上蜿蜒流淌,竟形成了一幅奇怪的圖案——仔細一看,那竟然是礦洞密道的地圖!
陸明遠渾身濕漉漉的,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他挨近秋霜兒,嘴角挂着一絲戲谑的笑容:
“娘子,這合卺酒灑得可真是妙啊。”
夜半時分,秋霜兒獨自一人在房間裡,借着燭火的光亮,仔細研究着那個神秘的鐵匣。
就在這時,春芽突然抱着織機闖了進來,那木輪子發出的咯吱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霜兒!你看這織機的轉軸上,竟然刻着前朝的文字!”
春芽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
話音未落,燭花突然爆響,那織機在燭光的映照下,投影在牆上的影子竟然拼湊成了一幅地圖。
陸明遠不知何時翻窗而入,他的發梢還滴着溫泉水,顯然是剛剛從溫泉裡出來。
“真是巧了,我在泉眼下面發現了一道暗門……”
陸明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秋霜兒的怒斥打斷。
“誰允許你夜闖我的閨房!”
秋霜兒滿臉怒容,順手抓起一個繡繃,狠狠地朝陸明遠扔了過去。
那繡繃不偏不倚,正好扣在了陸明遠的腦袋上,讓他看起來頗為滑稽。
陸明遠頂着那牡丹繡樣,卻不以為意,反而嬉笑着說道:
“我是來給娘子送聘禮的。”
說着,他從懷裡摸出一把青銅鑰匙,
“這是我在溫泉底下撈到的,跟春芽姐的織機鎖孔,似乎正好匹配呢……”
"轟隆!"
伴随着一聲巨響,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顫抖。染坊的院牆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推倒一般,轟然倒塌。
磚石、泥土、灰塵在空中飛揚,形成了一片灰蒙蒙的煙霧。
在這片混亂中,周掌櫃的慘嚎聲如同夜枭一般,劃破了夜空。
"哪個天殺的炸了我家茅房!"
他的聲音充滿了驚愕和憤怒,回蕩在這片廢墟之中。
煙塵漸漸散去,月光灑在這片狼藉的土地上。廢墟之間,一道白玉石門若隐若現。
門上的鴛鴦鎖原本應該是完整的,但此刻卻缺了半枚,仿佛是被什麼力量硬生生地扯開。
陸明遠站在這片廢墟前,手中緊握着一把鑰匙。他的目光落在那半枚鴛鴦鎖上,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他轉身走向秋霜兒,将手中的鑰匙輕輕地放在她的掌心。
"娘子,這算不算天作之合?"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着一絲戲谑。
秋霜兒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她低頭看着手中的鑰匙,然後擡起頭,與陸明遠的目光交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