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艾倫,我叫艾倫·霍奇納。”
穿着西裝的小小男孩磕磕絆絆地說着話。
突然,男孩的身形抽長變化,他稚嫩的外表發生了改變。
那是個高大的成年男人,他臉上的表情很嚴肅,深深地皺着眉,像是在說些什麼。
但一切都很模糊,言語像是受損磁帶發出的聲響,讓人無法辨識出任何信息。
砰——
槍鳴聲擊碎了這一切。
高大的黑發男人就那樣毫無征兆地倒下了,鮮血在他的身下蔓延開來,刺目的紅色布滿了整個世界。
像是揮散不去的詛咒在侵食着什麼。
“——!”
維奧拉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滿頭冷汗,背後的睡衣甚至都濕了一小片,心髒跳得厲害。她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擡手扶額,太陽穴不時抽動着,頭痛極了。
最近她又開始做這個噩夢了。
十歲時的那場大病徹底地改變了維奧拉。
她原本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十歲小姑娘,除了在大提琴方面展現出了天賦外,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現在卻又是能看見鬼又是能無形中操控事物,還會做點時靈時不靈的預知夢。
這些奇奇怪怪的能力着實吓到了她的父母,他們着急忙慌地尋來了教堂的神父。
那神父名叫蘭迪,是個見多識廣的人。神父說她并沒有什麼問題,隻是覺醒了一些原本屬于她的力量。
她的父母在經曆了一開始的驚恐之後,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并小心翼翼地對外隐藏着她的與衆不同。
維奧拉覺得自己是足夠幸運的。畢竟不是所有父母都能接受自己的孩子突然變成了一個‘怪物’。
一開始的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不得已之下隻能謊稱生病退了學,過上了教堂和家兩點一線的生活。除了偶爾參加一些大提琴的演出,直到高中前她都不太敢和外界有接觸。
蘭迪神父在這五年間教了她很多,讓她能夠不再因為這些特殊的能力感到困擾。
說實話,維奧拉覺得這些力量沒給她多大的好處,反而讓她在生活中頻繁撞見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除了遇見霍奇這件事。
維奧拉起床,手腳麻利地洗漱完,盯着鏡子裡的自己看,眼下的淡淡青黑彰顯着某些事實。
她下意識地撫摸着頸間的銀質項鍊,在心中歎氣。
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怎麼睡好過,畢竟幾乎每周都得在夢裡見到自己倒在血泊中的朋友。
維奧拉至今都覺得她和霍奇的相遇非常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霍奇那時候沖進了後台,如果不是她在看到霍奇的第一眼就覺得他和自己噩夢中的男人長得很像。
他們不可能成為好友。
但現在的她,有時候甯願霍奇不是她噩夢中的男人。
維奧拉知道自己做的夢并不是所有的都會成為現實,但這無法改變她會害怕噩夢變成現實。
因為這件事,維奧拉開始心慌意亂。
這導緻她做了一個沖動的事情。
她轉學來了西雅圖。
至于學校?
那當然是她好友的學校。
*****
門口的信箱被打開了,少年将裡面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
晨報、水費單、廣告……他邊翻着邊打開家門往裡走,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流露出些許失落。
今天也沒有他等的東西。
他回到餐廳,将晨報遞給了自己的父親,其他東西則随意地擱在了桌子上。
“謝謝,”他的父親緊皺着眉頭說,“艾倫,你看上去沒什麼精神。”他父親說着關心的話語,卻闆着一張臉,一向如此。
“我沒事,隻是剛剛在想事情。”霍奇拉開凳子坐了下來,擡頭時無意間和抱着弟弟走過來的繼母對視了一眼。
繼母沒有和他說話,撇開了眼睛,專注地盯着懷裡睡眼惺忪的孩子。
那是霍奇同父異母的弟弟肖恩,才四歲,他們兄弟的年齡差距屬實是大了些。雖然霍奇不是那種苛待繼弟的人,但年齡的差距以及他内斂的性格也導緻了他和弟弟之間的關系并沒有非常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