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要來琴房嗎,我拉大提琴給你聽!”她提議。
她可不想待會兒父親回來以後又逮着好友說些什麼。
“可以嗎?”霍奇确實很久沒有聽維奧拉拉大提琴了。
“當然!”
林訪琴是個小有名氣的鋼琴家,所以不管他們搬家到了哪裡,家裡一定會空出一個房間用于練習房。
而維奧拉繼承了媽媽的音樂天賦,從小時候就一直學習大提琴。
雖然她現在有了某些‘小問題’,但她并沒有被另一個充滿刺激的神秘世界所吸引,成為一名大提琴家一直是維奧拉的夢想。
她大部分的課餘時間都貢獻給了大提琴——或許還有她的好友。
“我還記得小時候你在台上的樣子。”
霍奇看着維奧拉給大提琴調音,有些感慨。
轉眼之間他們居然都已經是高中生了。
“嗯,我也記得你闖進後台的樣子。”維奧拉有些壞心眼,故意說。
“Vivi……”霍奇的耳朵根有些紅,他難得不好意思了。
那是他為數不多的沖動體驗,嗯,現在還得算上踹壞了維奧拉家的大門。
“但要不是你那天突然闖進來,我們也不可能變成朋友。”
霍奇冒失的行為是他們成為好友的契機。
“說起來,我好像從來沒問過你,為什麼那天會沖進後台來找我?”維奧拉突然想到了這件事,她停下了自己調音的手,抱着大提琴好奇地看向霍奇。
“我……”霍奇陷入了沉思。
雖然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但是他依舊記得自己見到維奧拉時的那份感受。
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很難使用某個詞彙來精準的描述,但如果一定要說……
“我總覺得我在哪裡見過你,而如果那時候不嘗試一下,我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在我看到你的時候,這種感覺十分強烈。”
他們在哪裡見過。
這個回答讓維奧拉想起了自己做過無數次的夢。
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維奧拉抱着大提琴的手的關節略微泛白,像是在收緊用力。
“Vivi?你突然臉色很難看,怎麼了,不舒服嗎?”好友的眉頭又緊皺了起來,擔心地看着她。
“嗯?沒事沒事,”她露出一個笑容,搖頭,“你也太緊張我了,醫生都說我沒事了。”
“維奧拉·米爾的獨奏會要開始了,你可是唯一的觀衆。”維奧拉故意裝模作樣地說道。
雖然維奧拉是在逃避話題,但隻要演奏起大提琴,她便會全神貫注。
低沉而悠揚的大提琴聲在房間裡回蕩着,帶着幾分演奏者的溫柔與惬意,在好友面前拉琴讓她覺得放松且享受。
一曲終了,掌聲将維奧拉從演奏中拉回現實。
她滿足地舒了口氣,剛剛一曲的完成度還不錯,她自己很滿意。
她的觀衆還在給她鼓掌,維奧拉微笑着起身,行禮謝幕,一套流程走得有模有樣的,仿佛真的開了場獨奏會一樣。
“你一定能實現你的願望的,Vivi。”霍奇由衷祝願,他一直知道好友想要成為一名大提琴家。
“你也一樣,”維奧拉說,“你一定能成為一名很好的檢察官。”
“或許一名好的檢察官不應該踢壞朋友家的大門。”霍奇流露出一絲沮喪,這種情緒很少出現在他的臉上。
“所以你後悔昨天救我?”維奧拉故意反問。
面前的少年皺起了眉頭,幾乎沒有思考就回答道:“當然不。”
艾倫·霍奇納從來不會為自己做出的選擇感到後悔。
“你昨天踹門是為了救我,和你成為一個好的檢察官又不沖突,”維奧拉将手裡的大提琴放下,坐到了好友對面,“是叔叔說你什麼了嗎?”
剛剛在客廳裡她能感覺到霍奇和他父親之間狀态有些緊繃。
這個問題換來了霍奇的沉默。
維奧拉沒有繼續追問,隻是安靜地等待着。
如果他願意傾訴,那很好,但如果他不想說,維奧拉也不會咄咄逼人。
所有人都有想要回避的話題,她也有。
“……父親覺得我不夠理智,太過于情緒化,”霍奇說,“沖動的人無法成為一名優秀的檢察官。”
“艾倫,如果你是過于情緒化的話,那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叫作狂躁了,”維奧拉與他對視,“百分百的理智與冷靜,換一個詞來說,難道不應該被稱為冷漠嗎?”
“艾倫·霍奇納無法做一個冷漠的人,不是嗎?”
“一個人是無法抽離感情活着的,艾倫,誰都不行。”
“能不能成為一名優秀的檢察官,也不能完全由你的父親來評判。”
霍奇看着她那雙明亮的淺藍色眼睛,那裡有着平靜而有力的目光,對他帶有着純然的信任與支持。
他緊繃的心弦放松了一些。
“……謝謝,Viv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