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軒蹲下身,扯起一抹溫和的笑,“是嗎?你們沒關系?”他搖頭歎息,故作可惜,“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太子殿下大發慈悲,已有令下,你們誰肯供出實情,可免死罪,既然你不願,那我們可就走了。”
季康安冷着一張臉,徑直離開,“走,别跟他廢話,他不願,有的是人會拱手出賣他們。”
江郁錦跟在他身旁,回頭看了眼癱坐牢中的村長,輕輕拽了下他的衣袖,“康安兄,你們早就知道了?真不厚道,怎麼還瞞着我。”
“怎麼會,”季康安嗤笑,偏過頭伏在她耳邊,“楚兄已經派人去查了,先詐他一詐,若是交代了,我們也能省些事。至于太子命令,呵,真真假假,他們又怎會知曉。”
“真陰險。”江郁錦看着快步遠去的背影,輕聲嘟囔,随即小跑着追上他。
刑房裡,姜生手腳被縛,腦袋低垂,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絲燭火照進,他勉強擡頭,看到是他們,冷哼一聲,不屑垂首,無視江郁錦三人。
“哼,挺有骨氣。”季康安撇了一眼,示意獄卒開始。
不管獄卒問什麼,姜生始終不發一言,以沉默應萬問。沾了水的長鞭一下下落在身上,狹小的刑房除了鞭子破風聲便是姜生吃痛的悶哼,季康安等得有些不耐煩,本以為很快便能結束,誰料這人嘴硬得很,任憑他們折騰,怎麼都不肯開口。
“你在這裡盯着,我即刻便要啟程,恐難親自處理他們。”季康安拂袖,離開前叮囑楚皓軒,“有消息及時告知于我。”
江郁錦心裡正思索着要怎麼逼他乖乖就範,猛地聽到季康安說他們馬上就要重新踏上前往朔州的路。
楚皓軒早已備好馬,不論季康安他們什麼時候走,都不必擔心遇到像先前在龍虎幫時的困境。
“走了。”路過江郁錦的時候,季康安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打了個響指,喚回還在深思的思緒。
江郁錦還在可惜沒能問出姜生和村長的關系,但能盡快離開這個狹小的地方也不錯。她趕緊跟上季康安,“康安兄,我們怎麼到朔州去?”
“騎馬。”季康安頭也不回,出了牢獄直奔楚宅。
“騎馬?”天邊似有一道驚雷,直沖她劈下,江郁錦被定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嗯。”眼前人察覺到她的異樣,回頭看愣在原地的江郁錦,季康安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怎麼了?”随即又像是想到什麼,雙眼瞪大,不敢相信地問她,“郁錦兄,你,不會騎馬?”
直接被拆穿,江郁錦也攤牌了,她無奈聳肩,“是啊,康安兄,你也知道,我打小就跟着師父練功,他還沒來得及帶我出去闖蕩,就駕鶴西去了。”人死無從查證,江郁錦甩起鍋來毫不心虛。
季康安沉默了,他本以為江郁錦武藝高超,像騎馬這樣的肯定是不在話下,沒料到她竟然不會。他想提議兩人共乘一匹馬,但母親告誡過他,未經允許,不可與女子有肢體接觸,哪怕她現在是男兒身。
江郁錦見他皺眉苦思,時而展眉勾唇,時而歎息搖頭,神色糾結,心裡默默跟他道了聲抱歉,她一個穿越過來的現代人,和馬這種動物,實在是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讓她短時間内學會騎馬,真有些強人所難。
“你,真不會?”季康安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個現實,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雖懷疑江郁錦真實身份,但好歹也算是暫時放下了心防,反正不管是不是江家那位大小姐,既然她選擇離開江家,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更何況江郁錦和王溫恒的關系都碎成什麼樣了,斷不可能為一個娶了自己妹妹的男人接近他,季康安更傾向于相信她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不過這樣的江郁錦才更有趣,他的目光不自覺會被現在的她吸引。
江郁錦點頭如搗蒜,季康安無奈扶額,“先走,出了鎮子我教你。”
“康安兄,為何一定要出了連安鎮?”江郁錦不解,以為是他嫌棄自己,雖然她一個太子侍衛卻不會騎馬,這事兒傳出去确實不太光彩,她細細想來,要是讓旁人知曉了,他們誰臉上都沒光,還不如聽他的,雖然要多走一段路,但好歹能保住兩人臉面。
“你想破壞鎮上百姓安穩生活?”季康安牽了兩匹馬出來,反問她。
江郁錦自覺閉嘴,老實跟在他身後,望着季康安背影,腦子裡不受控制浮現出許久之前的夢,夢中他們共乘一匹,兩人挨得極近,他濕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後脖頸上,帶來絲絲癢意。
“在想什麼?”季康安站在小河前,回眸看她,眼神複雜,叫她不敢直視,不自在縮脖子,低頭小跑着趕去。
“好了,就在這裡,我教你騎馬。”季康安安撫着有些躁動的馬匹,細心跟她講騎馬要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