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陸琨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脊背竄上的寒意,緩步走向那口漆黑的棺材。
棺蓋半開,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他看到裡面竟并排躺着兩個人——
"是葉秋和錢同生!"
他伸手探向錢同生的鼻息,指尖傳來的隻有冰冷的死寂。
屍體的胸口處端端正正擺着一封素白信箋,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刺眼。
"錢同生...死了?"沈由溪的聲音帶着不可置信,在空曠的靈堂裡顯得格外清晰。
陸琨沉默地點點頭,攥着信箋走回衆人身旁。
他盤腿坐下,衣擺掃過地上厚厚的積灰,火光照亮他凝重的側臉。
"看看這封信吧。"他的聲音有些發緊,"也許能告訴我們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
展信如晤:
當這封信映入諸位眼中時,想必我已随葉秋而去。
這靈堂中堆積的白骨,皆是我錢府造下的孽。
曾幾何時,家父與葉藏鋒情同手足,把酒言歡間常為兩家兒女指腹為婚。
葉秋那雙含笑的眉眼,本應是我此生最珍視的風景。
直至那黑衣人的出現。
他以錢府上下百餘口性命相脅,逼迫家父誣告葉藏鋒貪污。家父屈從了,卻未料一道僞證竟讓葉藏鋒血濺刑場。
然黑衣人所圖非止于此。此後數年,他如附骨之疽,逼家父替他滅口所有涉事之人。每具白骨背後,都是家父夜不能寐的夢魇。
直至去歲寒夜,家父終不堪重負,自缢于祠堂橫梁。而這血淋淋的屠刀,便落到了我的手中......
我一直在反抗,但是無濟于事,隻有我一天一天變少的家人。
于是我開始召集那些即将受害的人,我告知他們真相,他們都同意利用他們都死曝光這個案件,因為他們的家人也全死了。
當他們知道葉秋的真實身份時,他們無比愧疚,但是葉秋卻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隻是我告訴她我要辦一件大事,需要她的幫助。
本來的計劃是将其他人的屍體送到官府,再将貪污案提起,以引起轟動。
沒想到,葉秋卻知道了這件事。
她要自殺,所以我無奈将她灌暈,卻不知道她竟懷了我的身孕。
我離開的一刻鐘,黑衣人将她殺了,說是對我不聽話的懲罰,于是我改變計劃。
我要所有人為葉秋下半輩子的喜樂陪葬!
-----錢同生絕筆
他的字迹力透紙背,每一筆都仿佛在紙上刻出深深的溝壑。
“所以其他死者皆是自願赴死的?”宋霜霏蹙眉,指尖輕輕敲擊着信紙邊緣,仿佛這個發現終于解開了她心中某個糾纏已久的結。
“對的!”沈由溪立刻接話,聲音裡帶着幾分雀躍,像是為她的推理捧場。
陸琨将信放回桌上,紙張與木桌相觸,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他蹲下身,目光鎖定地面:“先不管這封信,或許我們該研究一下這個機關。”
宋霖仍不死心,語氣裡帶着焦躁:“可我們隻有五個人,怎麼觸發需要七個人才能啟動的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