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棂灑進廂房,藥爐上的陶罐咕嘟咕嘟冒着熱氣。
沈由溪額上貼着退熱膏藥,正伏在案前拼湊燒焦的賬冊殘頁。
她指尖突然一頓,沾着藥膏的絹帕輕輕點在某一處:“你們看這個——”
泛黃的紙頁上,“乙巳年五月初七”的日期旁,畫着個極小的舟形符号,墨色已暈開大半。
“是漕運的暗記。”
陸琨裹着繃帶湊近,傷口還滲着血絲,“當年西北軍饷,正是走漕運失蹤的。”
他猛地咳嗽起來,掌心裡赫然是一枚帶血的玄蛇鱗镖——是從自己肩頭剜出的暗器。
宋霜霏忽然将茶盞重重擱在案上,茶水濺濕了賬冊一角。
“五月初七....”她指尖蘸着茶水,在檀木案幾上緩緩勾勒出扈州城的輪廓。"
“是葉藏鋒的生辰。”水痕蜿蜒,連接起城北碼頭與郡守府,“我們這幾日在外探查。”
“查到五年前這天,他本該在碼頭查驗漕糧,卻被時任郡守朱停雲急召入府。”
陸琨瞳孔驟縮:“朱停雲?前郡守?”
“按照錢同生信中内容,郭簡就是那個黑衣人,郭簡想殺朱停雲,說明朱停雲跟貪污案有關。”沈由溪按照之前線索分析道。
窗外驚雷炸響,照亮陸琨慘白的臉:“所以西北軍饷是被...”
“被兩任郡守分贓了。”宋霜霏冷笑,“朱停雲私鑄金磚,郭簡繼續用密道轉運。那些棺材——”
“但是不對,那這樣好好的,為什麼郭簡要殺朱停雲的家人和他?” 宋霜霏話題一轉。
“說明有人說謊......”蘇淮樓接話。
"啪!"
沈由溪手中的金針突然墜地,在青石闆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死死盯着賬冊上那行突然顯現的小字,
“這是?”
沈由溪将賬本放在桌子中間,燭火下,那行被墨迹掩蓋的字迹正泛着詭異的紅光:
郭簡 背叛不得好死!----朱停雲絕筆
“這是血書!”蘇淮樓猛地站起身,劍穗劇烈晃動,“這是用朱砂混着人血寫的!”
陸琨的臉色更加慘白:“所以當年根本不是分贓...是郭簡背叛了朱停雲?”
宋霖突然冷笑一聲,銀鞭在腕間纏出死結:“我明白了。朱停雲才是主謀,郭簡不過是他的一條狗。隻是這條狗最後....”
“反咬了主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