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中,費奧多爾看着屏幕上一臉茫然的伊利亞,不自覺地啃了啃手指。
将畫面放大,對方的茫然并非作假,這讓費奧多爾有些疑惑——莫非對方真的是他的異能罪與罰?
可他明明被太宰治碰到了,如果是異能化身的話應該像港口mafia的愛麗絲一樣瞬間消失才對。
費奧多爾回想起伊利亞出現在橫濱的始末,對方是憑空出現在異能特務科門口的,然後就被異能特務科發現并關了起來,他為了試探對方讓人下毒毒死了對方,誰知對方竟然有着和他一樣的異能。
據他所知,世界上現在沒有哪個異能機構在研究他的克隆體才對,更别提将他的異能一并賦予給對方了,這種難度甚至比人造一個異能者還要大。
費奧多爾有些猶疑,他又想起了對方這幾天的表現,很明顯沒怎麼接觸過人,盡管伊利亞幾乎不論何時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他還是發覺了對方與人接觸的不自在。
再想想伊利亞方才仿佛從未見過城市與自然,也沒吃過一些非常平常的吃食。
費奧多爾得出了一個結論——對方并非是幾天前才誕生的。
雖然某些方面有着出乎意料的天真,但絕非一張純粹的白紙,所以......在以前,伊利亞一定是被關在哪裡生活着。
并且一直被監視着,對方對他的竊聽器的存在不但沒有絲毫抵觸,反而認為是理所當然。
如果對方真的是他的異能罪與罰,很多方面就都能解釋清楚了。
比如對方其實一直在異能所在的空間裡,但作為異能,時刻被異能的擁有者注視着,有自己的意識,能透過他的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久而久之也渴望接觸世界。
可這還是有一些不對,伊利亞第二天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找到他卻隻是簡單地見了他一面并告知他的身份,見到後就突然變得無欲無求享受世界,就好像是被人逼着要見到他一樣。
費奧多爾揉了揉腦子,伊利亞的出現已經超出他計劃太多,偏偏對方聰慧之下又是一張誰都能騙走的乖巧樣子。
他得找到能正确使用對方的方法才行......
看着手中對方放的竊聽器,頓了頓,還是沒有銷毀。
......
伊利亞沉默着在原地聽着太宰治的控訴,費奧多爾的話讓他的心髒瞬間提了起來。
他不在意自己是人還是異能體,他在意的是費奧多爾會不會因此做什麼計劃找他的麻煩,他到這裡的麻煩真的已經夠多了。
他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像矗立在原地,嘴角微動,等待着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降臨。
半晌,如大提琴般動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伊利亞先生,您說過的,您是我的共犯,我當然相信您。”
伊利亞松開了攥的滿是汗水的雙手,而後,聽着對面的話語,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卻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這一關是暫時是過去了,伊利亞吐出一口氣,不過......費奧多爾說另一個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是誰啊?
伊利亞抿着嘴,看向面前依然在喋喋不休的太宰治,這個人......真的很煩人。
情況有變,他并不想待在這裡等對方說完,現在渾身濕哒哒的,今晚還是早點到偵探社請求收留,明天去打探費奧多爾說的另一個中原中也。
伊利亞冷淡禮貌地對太宰治點點頭:“抱歉,我還有急事,您請自便。”
伊利亞轉身就走.jpg
“等等!”太宰治見伊利亞要走,連忙伸出了爾康手挽留。
伊利亞不耐,但想到對方的“奇葩”異能,以及因為對方的異能他腦子停滞因為理虧答應了費奧多爾一件事,于是他更加不耐了。
“請問有什麼事嗎?”他扭頭詢問。
同時瞄準了地上因為救太宰治而掉落的最後一顆冰糖葫蘆,打定主意如果對方再說些沒用的話就把它狠狠塞進太宰治的嘴裡,讓他去吃沙子去吧。
這個可惡的異能者......他可是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好不容易忽悠了費奧多爾那個看着就有八千個心眼的任務對象!
伊利亞很生氣,打量了太宰治一番,目測以自己的瘦弱身軀打不過對方,最終還是選擇了雲淡風輕地微笑。
這個有異能的世界......絕對克他!讓他到哪哪不順。
太宰治駝色的風衣随風飄揚,明明是從水中撈起來的,竟然沒過幾分鐘就好像沒有一滴水一樣。
伊利亞再次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沒有變化,一如既往的沉重,都是水珠。
伊利亞:“......”
更生氣了!
太宰治鸢色的眼瞳閃過一絲驚訝,明明剛開始伊利亞對他并沒有什麼情緒,卻突然像是他欠了對方一堆蟹肉罐頭一樣生氣。
是有人剛剛對他說了什麼嗎......太宰治若有所思。
他改變了自己的打算,正了正神色,握拳放在唇下:“咳咳,正式介紹一下,我是太宰治,異能集團武裝偵探社的一員。”
武裝......偵探社?
伊利亞挑了挑眉,正想要介紹自己就被對方插話。
太宰治認真地盯着伊利亞:“你是伊利亞先生吧,我......知道你哦。”
有些微妙的停頓讓伊利亞的心髒再次提了起來。
這種感覺......和費奧多爾簡直一模一樣,冷汗混着河水從額上一滴滴劃下。
太宰治沒有在意他的反應,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着向前跑了起來。
伊利亞:“!!!”